第二十三章
燃文
月光下的少女翩翩起舞，萤火虫围绕着她飞舞，发出点点星光。
这一副场景，如果换在正常的情况下，只怕美好的让任何旁观者都舍不得移开眼睛，然而诡异地是，明明少女是在湖面上起舞，却如履平地，甚至连她的眼睛也一直都是闭着的，从夏目发现这一幕开始，就没见到过少女睁开眼睛。
无论怎么想，这都不像是人类能够做到的。
“路久君，你能带回那个女生么？”夏目压低了声音，因为不知道这附近是否有别的存在。
“小黑。”
一旁的黑发出低声的呜呜声，然后在主人的指示中冲了出去，在奔跑中它的身形渐渐变大，等它如在平地一般踩着湖面跑到少女的身边时，它的身形已经能让它毫不费力地用尾巴缠绕住少女的腰，然后甩到背上，就要往回跑。
一声尖利的声音骤然响起。
“不！！”
原本平静的湖面陡然升起一股大浪，朝着黑拍打过来，如果被拍打实了，只怕会受内伤。
“嗷呜！”黑加快速度，在快要赶到岸边时尾巴一甩，少女便被低空抛了出去，虽然会受到撞击，但顶多就是第二天觉得身上有些痛罢了。
随即黑转身，一头栽进了湖底。
站在岸边的路久紧紧盯着黑消失的地方，瞳孔颜色渐渐加深，近乎变成了墨黑色，却是在通过异能想要控制湖底里的存在。
时不时有水花溅得老高，还有偶尔还能看到旋涡出现，这一切都说明了湖底的动静有多大，甚至有多凶险。
将摔在地上都没有醒过来的女生安置好后，夏目就一直紧张地看着这一切，尽管他恨不得自己也能做点什么，却没有鲁莽地上前，夏目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清楚自己既然提供不了什么帮助，那起码要做到不帮倒忙。
不知过了多久，湖面渐渐恢复平静。
身形庞大的黑冒出水面，然后几步就窜到了岸边，使劲甩了甩身上的毛，身上的水珠四处飞溅。
“路久君？”
夏目想着是不是结束了，忍不住轻声念出站在岸边的路久。
听到声音的路久回过头，面无表情，眼眸漆黑。
夏目慢慢地向前，直到他站在了路久身前，微微弯腰，伸手揉了揉路久的头发，声音轻柔道，“谢谢。”
谢谢你不问原因跟着我过来，谢谢你不嫌弃我带来的麻烦，谢谢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我，还有——
谢谢我们能够相遇，继而相识。
“……”还没有恢复成深蓝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夏目，那眸色看起来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却没有从眼前的人的脸上看出一丝惧怕，夏目甚至在这种目光下弯了弯唇角，露出温柔的笑容。
头顶那只手透着温暖，不似他身上的温度，因为已经成为了丧尸，早已不会发热，而总是处于冰冷的状态。
路久微微眯起眼，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似乎也有谁总是喜欢揉他的头。
他周身的气息渐渐变得放松，那双眼睛也恢复成了深蓝色。
“那里面有东西，”路久眯着眼，无意识地蹭了蹭头顶那只手，“小黑说，上次从夏目身上闻到的味道，和这个一样。”
夏目看向湖面，“那个存在，就在湖底么？”
“嗯，”路久点点头，“夏目，你要让她出来么？”
夏目疑惑道，“她会听我们的？”
“会。”因为我已经把她控制住了，路久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而是立刻就命令湖底的存在升出水面。
夏目原本以为那个存在会长相奇特——拜曾经经常被妖怪追的经历产生的印象——却没有想到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她身着浅黄色的和服，头发被挽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那双柳眉微蹙，眉下的双眸里带着淡淡的愁绪。
这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却同时也是一个从上到下透露出深深孤寂气息的女人。
只是她的身体却略有些透明，能隐隐约约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对面的景色。她看向岸边的人，轻咬下唇，声音飘忽。
“抱歉，我其实并不想伤害你们，只是……”
“因为那个人类女孩突然离开了我的控制，心急之下失去了理智。”
“那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夏目问。
美目含着淡淡哀伤，女子轻声道，“其实，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们。”
似乎是孤单太久了，在遇到能看见自己的夏目和路久后，尽管之前打了一架，就算是现在也被那个少年控制着身体行动，女子却还是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其实说起来，也只是一个妖怪爱上人类的故事罢了。
男子是旧时的贵族，喜欢养花饲草，某一天，男子对夜晚开花，而且开花时间很短的昙花感了兴趣，种植了一大片昙花。虽然有下人照料，但男子偶尔也会过来，有时候兴起之下说一些当天的事情，却只是自娱自乐，但他并不知道，后来有一株昙花产生了自己的意识。
在女子变成妖怪的那天，正好撞见了过来的男子，只是男子却没看见化妖那一幕，而只是发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出现在那里。
很俗套的一见钟情。
两人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男子甚至答应了会娶她，只是因为大名之间发生了一些战争，男子留下一个承诺后便匆匆离开。
一直不愿意挪移位置的女子，却始终没有等到归来娶自己的人。
直到她的本体死去，她也跟着虚弱而死，只剩下灵魂固执地不愿往生，等着不知何时才能来的人，直到这片平地被湖泊代替，直到这里建起了一所学校。
“可是之前并没有出现女生昏迷在湖边的事情。”
虽然听了这个故事后，夏目神情微动，但他却冷静地指出了一个问题。
然而听到这个问题后，妖怪的语气却蓦地激动起来，“那是因为我感觉到了他！”
“他？”
“对！我等了那么久，终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妖怪激动地开口，可是没多久，话语却一转，语气也变得哀怨起来，“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来找我……”
“他不来看我，一定是因为我现在的样子，他已经看不见我了，如果我控制着人类，跳出我那时候跳给他看的舞蹈，他一定能发现我吧？”妖怪看向夏目这么问，语气里带着希冀。
夏目沉默，他能看出来，这个妖怪虽然在问他，但并不需要他的答案，她只是借由这个问题，再一次坚定自己的想法罢了。
不然，她又怎么会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离开往生。
“你只能待在这里么？”夏目忍不住问。
“对，”妖怪点头，神色黯然，“因为我从变成妖怪，直到虚弱死亡，我的花体都没有离开过，所以我死后也被困在了这里。”
夏目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辨别的方法么？”
“我可以帮你把那个人喊来这里。”
从小到大，夏目周围的人除了他，就没有别的人看到过妖怪，虽然学校里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丧命，但泡在水里一夜，就算是夏天也够呛了，如果可以，夏目还是愿意尽自己的力量，让这种状况停止。
既然妖怪控制女生只是为了跳舞吸引她的爱人，那么只要找到她的爱人转世，说不定也能解决这件事了。
妖怪似乎十分开心，原本飞舞着的萤火虫甚至围着夏目转了一圈，“真的吗？”
“嗯，”夏目点头道，“作为条件，你能先停止控制学校里的人么？”
“可以。”妖怪答应的很干脆，虽然有夏目答应帮她找人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因为路久和黑。
之前打的那一场，吃亏的可是妖怪。而在妖怪界中，尽管也有勾心斗角，但武力值却是最重要的。
不服？直接打趴。
有小心思？继续打趴。
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弄清楚了，解决的方法也暂时有了，一行人便打算带着昏迷中的女生离开。
等等，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夏目突然停了脚步，转过身，语气犹犹豫豫又带着一丝尴尬，“那个，你见到过一个男生么？”
夏目描述了田沼要的外貌，得到妖怪肯定地答复，“见过。”
“那你知道他离开这里时走的是哪个方向么？”
妖怪道，“那个人类并没有离开，他似乎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只是看不见我，昨天他来这里一直想要劝我离开这里。”
妖怪幽幽道，“我觉得他太聒噪了，于是弄晕了他。”
夏目：……
路久：？
其实路久很早就被黑告知树林里有个昏迷的人类男生了，只是被妖怪用障眼法遮住了痕迹，普通人类无法发现。只是夏目没有主动问，路久也不是会在意陌生人的性格，就更加不会主动去提黑发现的这件事了。
黑：嗷呜？【一脸无辜.jpg】
可怜的田沼要，如果不是夏目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晚上过来的另一个目的，只怕他就要继续和泥土地相亲相爱一个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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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少女翩翩起舞，萤火虫围绕着她飞舞，发出点点星光。
这一副场景，如果换在正常的情况下，只怕美好的让任何旁观者都舍不得移开眼睛，然而诡异地是，明明少女是在湖面上起舞，却如履平地，甚至连她的眼睛也一直都是闭着的，从夏目发现这一幕开始，就没见到过少女睁开眼睛。
无论怎么想，这都不像是人类能够做到的。
“路久君，你能带回那个女生么？”夏目压低了声音，因为不知道这附近是否有别的存在。
“小黑。”
一旁的黑发出低声的呜呜声，然后在主人的指示中冲了出去，在奔跑中它的身形渐渐变大，等它如在平地一般踩着湖面跑到少女的身边时，它的身形已经能让它毫不费力地用尾巴缠绕住少女的腰，然后甩到背上，就要往回跑。
一声尖利的声音骤然响起。
“不！！”
原本平静的湖面陡然升起一股大浪，朝着黑拍打过来，如果被拍打实了，只怕会受内伤。
“嗷呜！”黑加快速度，在快要赶到岸边时尾巴一甩，少女便被低空抛了出去，虽然会受到撞击，但顶多就是第二天觉得身上有些痛罢了。
随即黑转身，一头栽进了湖底。
站在岸边的路久紧紧盯着黑消失的地方，瞳孔颜色渐渐加深，近乎变成了墨黑色，却是在通过异能想要控制湖底里的存在。
时不时有水花溅得老高，还有偶尔还能看到旋涡出现，这一切都说明了湖底的动静有多大，甚至有多凶险。
将摔在地上都没有醒过来的女生安置好后，夏目就一直紧张地看着这一切，尽管他恨不得自己也能做点什么，却没有鲁莽地上前，夏目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清楚自己既然提供不了什么帮助，那起码要做到不帮倒忙。
不知过了多久，湖面渐渐恢复平静。
身形庞大的黑冒出水面，然后几步就窜到了岸边，使劲甩了甩身上的毛，身上的水珠四处飞溅。
“路久君？”
夏目想着是不是结束了，忍不住轻声念出站在岸边的路久。
听到声音的路久回过头，面无表情，眼眸漆黑。
夏目慢慢地向前，直到他站在了路久身前，微微弯腰，伸手揉了揉路久的头发，声音轻柔道，“谢谢。”
谢谢你不问原因跟着我过来，谢谢你不嫌弃我带来的麻烦，谢谢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我，还有——
谢谢我们能够相遇，继而相识。
“……”还没有恢复成深蓝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夏目，那眸色看起来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却没有从眼前的人的脸上看出一丝惧怕，夏目甚至在这种目光下弯了弯唇角，露出温柔的笑容。
头顶那只手透着温暖，不似他身上的温度，因为已经成为了丧尸，早已不会发热，而总是处于冰冷的状态。
路久微微眯起眼，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似乎也有谁总是喜欢揉他的头。
他周身的气息渐渐变得放松，那双眼睛也恢复成了深蓝色。
“那里面有东西，”路久眯着眼，无意识地蹭了蹭头顶那只手，“小黑说，上次从夏目身上闻到的味道，和这个一样。”
夏目看向湖面，“那个存在，就在湖底么？”
“嗯，”路久点点头，“夏目，你要让她出来么？”
夏目疑惑道，“她会听我们的？”
“会。”因为我已经把她控制住了，路久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而是立刻就命令湖底的存在升出水面。
夏目原本以为那个存在会长相奇特——拜曾经经常被妖怪追的经历产生的印象——却没有想到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她身着浅黄色的和服，头发被挽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那双柳眉微蹙，眉下的双眸里带着淡淡的愁绪。
这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却同时也是一个从上到下透露出深深孤寂气息的女人。
只是她的身体却略有些透明，能隐隐约约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对面的景色。她看向岸边的人，轻咬下唇，声音飘忽。
“抱歉，我其实并不想伤害你们，只是……”
“因为那个人类女孩突然离开了我的控制，心急之下失去了理智。”
“那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夏目问。
美目含着淡淡哀伤，女子轻声道，“其实，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们。”
似乎是孤单太久了，在遇到能看见自己的夏目和路久后，尽管之前打了一架，就算是现在也被那个少年控制着身体行动，女子却还是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其实说起来，也只是一个妖怪爱上人类的故事罢了。
男子是旧时的贵族，喜欢养花饲草，某一天，男子对夜晚开花，而且开花时间很短的昙花感了兴趣，种植了一大片昙花。虽然有下人照料，但男子偶尔也会过来，有时候兴起之下说一些当天的事情，却只是自娱自乐，但他并不知道，后来有一株昙花产生了自己的意识。
在女子变成妖怪的那天，正好撞见了过来的男子，只是男子却没看见化妖那一幕，而只是发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出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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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男子甚至答应了会娶她，只是因为大名之间发生了一些战争，男子留下一个承诺后便匆匆离开。
一直不愿意挪移位置的女子，却始终没有等到归来娶自己的人。
直到她的本体死去，她也跟着虚弱而死，只剩下灵魂固执地不愿往生，等着不知何时才能来的人，直到这片平地被湖泊代替，直到这里建起了一所学校。
“可是之前并没有出现女生昏迷在湖边的事情。”
虽然听了这个故事后，夏目神情微动，但他却冷静地指出了一个问题。
然而听到这个问题后，妖怪的语气却蓦地激动起来，“那是因为我感觉到了他！”
“他？”
“对！我等了那么久，终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妖怪激动地开口，可是没多久，话语却一转，语气也变得哀怨起来，“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来找我……”
“他不来看我，一定是因为我现在的样子，他已经看不见我了，如果我控制着人类，跳出我那时候跳给他看的舞蹈，他一定能发现我吧？”妖怪看向夏目这么问，语气里带着希冀。
夏目沉默，他能看出来，这个妖怪虽然在问他，但并不需要他的答案，她只是借由这个问题，再一次坚定自己的想法罢了。
不然，她又怎么会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离开往生。
“你只能待在这里么？”夏目忍不住问。
“对，”妖怪点头，神色黯然，“因为我从变成妖怪，直到虚弱死亡，我的花体都没有离开过，所以我死后也被困在了这里。”
夏目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辨别的方法么？”
“我可以帮你把那个人喊来这里。”
从小到大，夏目周围的人除了他，就没有别的人看到过妖怪，虽然学校里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丧命，但泡在水里一夜，就算是夏天也够呛了，如果可以，夏目还是愿意尽自己的力量，让这种状况停止。
既然妖怪控制女生只是为了跳舞吸引她的爱人，那么只要找到她的爱人转世，说不定也能解决这件事了。
妖怪似乎十分开心，原本飞舞着的萤火虫甚至围着夏目转了一圈，“真的吗？”
“嗯，”夏目点头道，“作为条件，你能先停止控制学校里的人么？”
“可以。”妖怪答应的很干脆，虽然有夏目答应帮她找人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因为路久和黑。
之前打的那一场，吃亏的可是妖怪。而在妖怪界中，尽管也有勾心斗角，但武力值却是最重要的。
不服？直接打趴。
有小心思？继续打趴。
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弄清楚了，解决的方法也暂时有了，一行人便打算带着昏迷中的女生离开。
等等，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夏目突然停了脚步，转过身，语气犹犹豫豫又带着一丝尴尬，“那个，你见到过一个男生么？”
夏目描述了田沼要的外貌，得到妖怪肯定地答复，“见过。”
“那你知道他离开这里时走的是哪个方向么？”
妖怪道，“那个人类并没有离开，他似乎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只是看不见我，昨天他来这里一直想要劝我离开这里。”
妖怪幽幽道，“我觉得他太聒噪了，于是弄晕了他。”
夏目：……
路久：？
其实路久很早就被黑告知树林里有个昏迷的人类男生了，只是被妖怪用障眼法遮住了痕迹，普通人类无法发现。只是夏目没有主动问，路久也不是会在意陌生人的性格，就更加不会主动去提黑发现的这件事了。
黑：嗷呜？【一脸无辜.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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