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宁可架上药生尘①⑥_我为萤火,点亮祖国[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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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宁可架上药生尘①⑥

  这一年的酷暑六月,风红缨带着顾君生北上求医。

  奢云城到底太过偏僻,寻不到好的西医外科医院替顾君生问诊心脏病。

  风红缨有很多中医界的大佬朋友,但西医…认识的不多。

  情急之下,她给远在北方随军打仗的寇清瑶写了信。

  寇清瑶指了条路,京城租界医院有一位擅长心血管内科手术的大夫。

  不过那位大夫并不是本国人,一般只给租界内的军方看病。

  只要有救命的机会,风红缨当然都要去试一试。

  六月廿二,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奢云城。

  离开时,奢云城百姓纷纷来到城门口欢送,队伍一路蔓延到邻城码头。

  水路快,扶着顾君生踏上船板,风红缨使劲挥手告别父老乡亲。

  奢云城的老百姓们太热情了,唯恐他们吃不惯北方的吃食,各家东凑一点面,西挖一勺米,愣是赶制了几麻袋奢云城的家乡美食——炸米塞给了她。

  临走前,风红缨偷偷交代管家的忠叔,只要是奢云城下辖的百姓采来的草药,一律多给两成的钱。

  现在风家的家财由她掌管,她不会有后代,赚再多的钱堆在那落灰还不如拿出来改善乡亲们的生活。

  但人不能有惰性,还是得敦促他们勤劳致富才行。

  号角声从前边传来,船开了。

  岸上的人慢慢看不真切,风红缨揩掉眼角的泪花,对王二麻道:“待会记得把药煨好端过来。”

  自从上回病发后,顾君生的体质一落千丈。

  也就是那时候起,风红缨才发现顾君生的底子烂透了根。

  在缨哥岭的时候,顾君生瞒着所有人将自己的救命药塞给了老军长。

  老军长挺了过来,顾君生却因缺药,加之长时间疲劳而倒了下来。

  “君生——”

  风红缨蹑手蹑脚地钻进船舱。

  听到风红缨的呼唤,歪在塌上盖着薄被的顾君生艰难地睁开眼。

  看到面色苍白,额头冒冷汗的顾君生,风红缨心颤难受起来。

  果真应了两人初次见面的那句‘医者不自医’。

  “药好了。”

  风红缨将苦得舌头发麻的药放到桌上,见顾君生挣扎着要起来,风红缨忙上前帮忙。

  “你躺着就行,我喂你喝。”

  在喜欢的女人面前,顾君生做不到像个废人一样需要别人服侍。

  “大小姐,咳,我自己来就行。”

  风红缨松开勺子微微一笑,顾君生喝完后,风红缨这才坐下来给顾君生请平安脉。

  脉象并不活跃。

  二十来岁年轻男人的脉搏该健壮有力才对,顾君生的太静了。

  低垂眉眼,风红缨小心翼翼地掖好被子。

  “你好好休息,我——”

  “大小姐…”

  顾君生忽从被子里伸出手扯了扯风红缨的袖子。

  “陪我说说话吧。”

  病倒后,他独处的日子越来越多,太寂寞了。

  风红缨捏捏顾君生温热的手掌,坐到塌边。

  “会治好的,开个刀,好好保养,活到耄耋之年不在话下。”

  放在后世,先天性心脏病真的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只是倒退百年,现在擅长这科的大夫太少,相关治疗心脏病的西药还未研制透彻罢了。

  但这不代表得了这病就只能等死。

  顾君生抿了下嘴角没说话。

  风红缨知道病人的心态一直都比寻常人要脆弱,便拿出寇清瑶寄过来的那封信。

  指着信上的内容,风红缨像哄小孩一眼将信读给顾君生听。

  “…怀特先生是一位杰出的心血管病大夫,经他医治的心脏病患者足有千人…”

  顿在这,风红缨笑眯眯道:“你看你看,能治好。”

  顾君生嘴角紧跟着扬起一丝浅浅的笑容。

  “大小姐如今是将寇大夫的话奉为圭臬了?”

  风红缨:“清瑶和咱们不一样,她是学中医的,她说怀特先生能救你,那我自然是相信她的话。”

  “君生,你别自暴自弃,你的病又不是绝症…”

  顾君生闭着眼感受着轮渡带来的轻微晃动,忽而打断风红缨的话茬。

  “大小姐,其实我认得这位怀特医生。”

  风红缨惊讶。

  顾君生:“我前些年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曾去他家拜访过他,可惜没说两句话他的助手就将我轰了出去。”

  “轰?”

  风红缨皱眉。

  “对。”

  顾君生声音降了个度。

  “怀特医生不认为全世界的人类都能获得医疗救助,尤其是中医同行。”

  风红缨眉头皱如山峦。

  “他看不起中医?”

  顾君生缓缓点头。

  “当年我是以病人的身份得以进到他家,后来他听说我在学中医,脸色顿时变了,骂骂咧咧声中让助手将我赶走。”

  风红缨心中郁气陡然横生。

  难怪寇清瑶在信件末尾让她斟酌再三后再决定北上。

  “你安心就是。”

  叠好信件,风红缨站起身,道:“求医的事交给我。”

  顾君生犹豫了下,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恩人曾经也替他联系过怀特医生,怀特医生满口答应,但给了个条件。

  ——要他放弃学中医。

  只要放弃中医,怀特医生立马给他做手术。

  他做不到。

  他的家族是落寞的中医世家,他骨子里一直都在琢磨着如何将中医发扬光大,从前让他放弃中医行不通,现在更不行。

  他如今若是为了自己一条命放弃学了近乎十五年的中医,不光对不住自己的初心,他还没脸面见大小姐。

  风红缨按住顾君生肩膀,认真道:“我既然选择带你北上求医,那就请你相信我好吗?此番治不好你的病我誓不回奢云城!”

  “大小姐——”

  “别说了,你先休息,我出去透透气。”

  船鞘上的人不多,烈日炎炎下,风红缨坐到船头一处木桌前。

  迎着海风和阳光,风红缨取下头顶的帽子盖住脑袋,旋即闭上眼。

  “小开,你在吗?”

  这半年来,她一直没有和系统取得联系,她现在需要进时间胶囊求证一件事。

  【我在。】

  久违的机械音传来。

  “小开,你这半年没出事吧?”

  系统:【在酝酿一些事,宿主别担心,等时机成熟后我会告诉宿主。】

  风红缨:“那我现在能进时间胶囊吗?”

  她已经快大半年没有进时间胶囊。

  顾君生病情加重后,她好几次想进时间胶囊看看,然而却进不去,好像有一道屏障挡在她的识海中。

  系统:【宿主想看顾君生的盾牌?】

  风红缨噎了下。

  有一个能猜透她心思的系统真的是无处遁形。

  系统好像叹了口气。

  【原则上宿主可以看,但我不建议宿主翻看顾君生的盾牌。】

  “为什么?”

  出现在医疗舱的盾牌背后都标有所属人的死亡时间,她想知道顾君生的…

  系统:【假设,我假设顾君生只有一年寿命,宿主难道会立马下船?】

  风红缨:“当然不会,机会再渺茫我也会带君生去见一面怀特医生。”

  系统:【总归都要北上寻医,宿主不若放宽心…】

  风红缨蹙着眉头静静听着,好半晌才道:“听你这话,我总感觉君生活不长久…”

  系统连忙澄清:【我可没说,顾君生他哪那么容易死——】

  话戛然而止。

  风红缨噗嗤一乐。

  套系统的话就是好玩。

  不过系统不建议她此刻进医疗舱翻看盾牌,那她听从系统的建议就是。

  在她看来,系统不让她进时间胶囊,九成原因恐怕不在顾君生的盾牌上。

  系统关闭的这大半年里,医疗舱里肯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中途下轮渡转洋船,换乘三次后,一行人终于踏上京城的土地。

  码头热得人心惶惶,柳树上的知了叫嚣不休,风红缨摇着团扇,吩咐力气大的王二麻背着顾君生。

  此番上京,风红缨只带了十二龙中的关顺子、王二麻以及穆二毛三人,其余的都留在奢云城。

  本来这三人风红缨都不打算带,但路上总要个力气大的男人背顾君生,穆二毛拿行李。

  至于为什么带上关顺子…

  临出发那天,关顺子神神秘秘地找到她。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关顺子竟然是京城人士!!

  关这个姓,啧…

  既然关顺子主动请缨跟随,她焉有拒绝的道理。

  一下船,关顺子便熟门熟路的带着风红缨来到一处四合小院。

  推开门,院中杂草丛生,蜘蛛网遍布。

  关顺子搓搓手,怪不好意思的对风红缨道:“师父,这是我在京城的栖息之地,好多年没住人了,您稍等会,我马上就收拾两间干净房间出来。”

  关顺子找人过来打扫时,风红缨则带着顾君生在小院中闲逛。

  四合小院头顶有一颗大榕树,冬暖夏凉,是一处非常不错的避暑院子。

  就是位置有点偏僻。

  据说这是关顺子家族当年为了避难故意买在这片市井之地。

  “师父。”

  关顺子:“厢房已经收拾妥当了。”

  风红缨点点头,扶着顾君生缓步往内宅走,路过一片后罩房时,风红缨顿了下脚。

  关顺子忙解释:“这栋宅子我鲜少住,那一片后罩房空着也是空着,我想着不若卖几间,我也好拿点钱出来给顾大夫…”

  “不用。”

  风红缨打断关顺子,道:“君生的手术费我出,不必你费心。”

  关顺子挠头羞赧一笑。

  本以为这桩事就这么过去了,关顺子属实没料到晚饭后风红缨忽喊他单独聊了半个钟头。

  “四合院的后罩房别卖!”

  关顺子恍惚了下,虽不明不白,但终究还是重重点了头。

  “不仅不要卖,还要多买京城的房子…”

  风红缨言尽于此,她不能说太多,以防系统被天道注意到,到时候系统的业绩会受损,整个世界也会出现不该有的蝴蝶效应。

  关顺子听得一头雾水,但师父的话就是圣旨。

  翌日一早,关顺子婉拒了来买后罩房的人,并拿着自己在奢云城赚的大洋将隔壁一套四合院也买了下来。

  很多年后,躺在床上老眼昏花的关顺子听到电视台播报北京的天价房价时,关顺子的思绪恍惚间又回到了师父劝他大肆购买四合院的那一天。

  打听到怀特医生的住处后,风红缨并没有立刻前往,而是转道去了趟军区司令部。

  陈岁没想到会在京城大院里看到风红缨。

  得知风红缨此番跋山涉水来京城是为了救顾君生,陈岁心里莫名堵得难受。

  “顾大夫他没大碍吧?”

  风红缨叹气:“暂时没事,不过身体虚得很,总是说没胃口,病来如山倒,他心里肯定不好过。”

  陈岁亲自倒了杯冰水给风红缨,闻言道:“他还年轻,一切会好的。”

  风红缨嗯了声,将顾君生的病情和陈岁大致说了下。

  陈岁:“老军长也是这个病,他最近在军区医院约了个外国医生,叫怀什么。”

  “怀特。”风红缨补充。

  陈岁:“对对对,就是他。大小姐,这位可是那方面的专家,我可以带您去找他。”

  风红缨深吸一口气,将怀特医生不治中医的事道了出来。

  陈岁瞠目:“还有这说法?”

  风红缨:“所以我才来找你,我的身份一旦曝出来,怀特医生肯定不会见我,所以我想麻烦你帮我约一下他,只要约出他就行,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陈岁:“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陈岁的动作很快,七月上旬,风红缨在军区别墅见到了那位瞧不上中医的怀特医生。

  出乎风红缨意料的是,这位怀特医生并不是白发苍苍的老头,相反,年纪还不大,四十上下,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有陈岁在其中牵线,怀特医生当然知道面前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东方美人是一位中医传人。

  怀特医生也很惊讶。

  在他的记忆中,中医大多为男性,能称得上传人的基本上都有五十多岁。

  “你好年轻。”

  怀特医生伸出手赞叹。

  风红缨友好地用指尖握了握男人的手,笑道:“您也是。”

  怀特哈哈大笑,丝毫看不出此人鄙夷中医。

  风红缨开门见山,直言自己找怀特是为了求医。

  怀特笑容淡了很多。

  “顾君生?”

  怀特在嘴里反复嚼着这三个字,点点头道:“这人我有印象,他是我好友的养子。”

  风红缨怔松了下。

  顾君生怎么没有和她说这层关系?

  好友…

  是顾君生挂在心头的那位恩人吗?

  “既然有这层关系…恕我冒昧,怀特先生,您真的不愿给好友养子做手术吗?”

  怀特医生:“澹台先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的回答始终是:no。”

  说着怀特先生就站起身要走。

  风红缨拿起沙发上的帽子,抬高声线:“怀特先生,你的帽子忘拿了。”

  怀特折回来取帽子。

  风红缨很干脆的将帽子还给怀特,没有纠缠。

  这反倒引起了怀特的注意。

  怀疑不着急离开,而是捏着帽子站在门口回首望着坐在沙发上端庄喝咖啡的风红缨。

  “风小姐和很多中医大夫都不一样。”怀特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风红缨笑着放下喝了半截的咖啡杯,见怀特盯着她的咖啡杯看,风红缨眼睫眨了眨。

  “在您眼里,莫非中医就该是古板的老大叔?不懂得变通,不喜欢吸纳外来物?”

  怀特反问:“难道不是吗?”

  风红缨目光对上怀特,笑意嫣然道:“当然不是,您看,我不就是特例吗?”

  在原地转了圈,风红缨从上到下介绍自己。

  “中式双马尾,西洋发卡,旗袍,西洋项链、戒指…”

  风红缨指到哪,怀特医生的目光就落到哪一处。

  不得不说,风红缨今天的装扮很惹眼,中西结合,不过分西化,又有东方独特的韵味,恰到好处。

  顺着风红缨的手指,怀特医生看向风红缨裙下白皙的双脚。

  见风红缨要脱鞋,怀特先生突然别开脸。

  风红缨笑了笑。

  “先生话里话外总是嫌弃中医,实则是认为民国下的东方人古板迂腐吧?”

  怀特没回答。

  “先生,您看。”

  风红缨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双赤脚踩着地板。

  “您不敢看,是不是认为我是小脚?但我不是。”

  听到这话,怀特先生这才看过来。

  碧绿色的眼眸灼灼地盯着风红缨如玉半般的脚。

  确定没裹小脚后,怀特先生第一时间去看风红缨的脸。

  女人笑容大方,丝毫没有因为在外男面前露出双脚而感到羞燥。

  “风小姐和我接触的东方女人果真不一样。”

  怀特先生戴好绅士帽,笑道:“风小姐的脚很美,和您人一样漂亮。”

  “谢谢。”风红缨笑着应承。

  怀特:“快穿起来吧,地板凉。”

  说完这句,怀特先生就离开了军区别墅。

  一直躲在暗处的陈岁忙捡起鞋子套到风红缨脚上。

  “大小姐为了顾大夫真的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半蹲在地的陈岁酸涩开口:“他就是大小姐拒绝我的理由吗?”

  望着陈岁受伤的小兽眼神,风红缨叹笑一声。

  “陈师长万万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然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陈师长的事呢。”

  陈岁执著:“大小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

  风红缨直言了当:“我对陈师长和君生的感情都一样,友情至上,再无其他。”

  陈岁咧开白牙。

  哪怕是友情,陈岁也知足了。

  忽而笑容僵住。

  风红缨纳闷了。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不会是想生个病来博取她的同情吧?别哦,一个顾君生就已经足够她头疼了。

  陈岁幽怨地盯着风红缨看。

  “我和顾大夫之间终究还是有区别…”

  风红缨:“??”

  都是好朋友,能有啥区别?

  陈岁:“我永远都是陈师长,而顾大夫却…”

  风红缨啧了下。

  “那要不喊你小岁?”

  陈岁笑容放大:“好,小岁好哇,亲切。”

  风红缨:“……”

  离开军区别墅的第三天,风红缨收到了怀特先生的单独邀约。

  约会地点是在租界医院。

  主题:商讨顾君生的手术。

  怀特最终同意给顾君生动手术,但有一个前提,风红缨必须给他当三年的助手。

  风红缨欣然同意。

  顾君生的手术安排在中秋前后,不立马动手术有三个原因。

  一是顾君生此刻身体虚,风红缨担心他承受不住大手术。

  二来顾君生的血型特殊,怀特医生得想办法储备大量相同型号的血液。

  至于第三点…

  手术需要顾君生的养父签字,而那位神秘的养父现在还不知道在世界哪个角落旅行着。

  寻到顾君生养父下落是在两天后,那位紧赶慢赶也要半个月后才会出现到京城。

  风红缨和怀特一番商量后,决定中秋前一天替顾君生做手术。

  定下手术时间后,顾君生从关顺子所在的四合小院搬出住进了租界医院。

  那边有外国军队把守,风红缨之所以能进出自如多亏了怀特医生给的那张助理卡。

  白天风红缨形影不离地跟在怀特医生身后跑腿,到了晚上风红缨则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病房。

  病房中央拉有帘子,风红缨睡在外边,顾君生睡在里间。

  自从住进医院后,顾君生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

  这天,风红缨像往常一样推开病房的门,顾君生竟破天荒得拧开了床头灯。

  “还没睡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风红缨二话不说上前抚摸顾君生的额头。

  不流虚汗,也不发烧,看来最近她的药膳很管用。

  顾君生挣扎着要坐起来。

  病房并不高级,想坐起来得人工扶。

  扶起顾君生,风红缨背过身甩了下酸胀的手腕。

  顾君生哑着嗓子开口。

  “大小姐不必为我做到这地步的,我…”

  风红缨:“我是尽朋友之责,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看着你病亡?我做不到。”

  顾君生表情痛苦,语带哽咽。

  “连我养父都劝说不下,大小姐竟说动了怀特医生,这里头的艰辛…我听陈师长说,您当着怀特医生的面脱…”

  后面的话顾君生说不出来。

  风红缨揶揄一笑。

  “君生,你好像想歪了什么东西。”

  顾君生哭得双眼通红。

  “??”

  风红缨莞尔:“我可不做那种交易,脱鞋只不过是想向怀特医生展示我没有裹脚。”

  顾君生泪珠挂在眼睑上,一脸茫然地问:“这和裹脚有什么关系?”

  风红缨淡声道:“去找小岁牵线之前,我先去拜访了十九师那位老军长,老军长才约了怀特医生的心脏手术,怀特医生的助手那时候一直在老军长家看护。”

  顾君生:“您去打听事了?”

  风红缨点头。

  “我很好奇怀特医生为什么不愿意给行中医的东方人做手术,经我旁敲侧击后才得知怀特医生二十年前曾碰到一桩事。”

  顾君生:“什么事?”

  风红缨:“怀特医生第一次来京城时在船上碰到一位孕妇,孕妇突然生产,船上除了怀特医生就只有一名中医大夫。”

  “中医大夫是个小老头,即便孕妇疼得撕心裂肺,小老头也不肯施以援手。”

  顾君生:“为什么啊?”

  风红缨:“能为什么,无非是男女大防,再一个就是老中医嫌女人生孩子的血污晦气。”

  顾君生:“……”

  “可笑的是,那名孕妇还是老中医的媳妇。”

  风红缨翻了个白眼:“老中医自己不肯救儿媳,还不准怀特医生相救,当场扬言怀特医生若是看了孕妇的下半身,他就要让儿子休了孕妇。”

  让怀特医生难以忘怀的其实在于孕妇的态度。

  顾君生:“那孕妇莫非也不许怀特医生碰她?”

  “对。”

  风红缨:“至死都没让怀特先生帮她,身为医生的怀特先生眼睁睁看着两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

  “从那以后,怀特先生就对中医起了偏见,对小脚女人也慢慢疏离…”

  顾君生抬起头。

  “所以大小姐才当着怀特先生的面脱鞋?还答应当他的助手?当他助手好累的,您每天都回来的好晚…”

  风红缨笑了笑。

  “当助手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怀特先生使唤我不过是想挫挫咱们中医的锐气,不过倒要他失望了,我绝对不会让他觉得咱们中医还和从前一样迂腐封建。”

  怀特医生对风红缨这个中医小助手很满意,适用了一段时间后,怀特医生甚至还自谦的向风红缨请教起医学上的问题。

  风红缨知无不答。

  在租界医院的那段岁月,算是风红缨初次正式接触西医的日子。

  同样,对于怀特医生而言,风红缨的到来刷新了他对东方中医的认知。

  两人合作的越发融洽。

  中秋节前的第三天,风红缨陪着怀特医生做完一台手术后,两人来到办公区域。

  金发碧眼的护士指了指里间,笑着对两人道:“八号床顾君生的监护人一个小时前到的。”

  护士对里边的人很感兴趣,经过风红缨身边时,护士笑嘻嘻地凑近风红缨的耳朵。

  “风小姐,里边那位和您一样是东方人,如果可以,您能帮我约他吗?”

  风红缨挑眉。

  顾君生已经二十多岁,他的养父想必最低得四五十,而眼前的小护士才十七八吧,这…年龄差未免太大。

  护士摆出一副你不懂爱情的暧昧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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