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_章台柳(1v1 高H 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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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7月19号凌晨,一向只转发程念樟个人通告和代言的微博账号“念樟工作室”,突然毫无来由地发了一句“周一见”,因为在此前“周X见”体多用于公布恋情,所以语境十分暧昧。

  那是一个周五,这句话平地惊雷,在毫无波澜的七月炸出了巨浪,不到5个小时,转赞评通通过十万。“程念樟女友”“程念樟周一见”“程念樟出柜”“程念樟结婚”甚至连带着程念樟的多个绯闻女友的名字一起被带上了热搜,一些营销号也趁热打铁,连夜赶工,把早几百年的桃色旧闻添油加醋,新瓶装旧酒地拿出来供看客咂摸。

  粉丝也是被炸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各粉丝会会长连夜在群里召集人手控评。艺人这边与粉头对接的工作一直是小谢在负责,他这一晚已经接电话接到耳鸣。

  “谢助理,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们申城分会一个说法!到底出了什么事?恋情还是作品?你们工作室没头没脑发个“周一见”,知道影响多恶劣吗?你们这么做得到Evan授意了吗?他可是影帝啊,High-level懂伐!搞什么流量明星那套……“

  小谢被吼得耳朵疼,直接把电话拉远,放在扶手上公放,等对方吼完再接起来。

  “反正周一就能知道了,你们也别着急,是好事,我们就当测试一下Evan流量,放宽心放宽心。”

  “你说得轻巧,你看看网上都写了些什么?你不知道是伐!我念给你哦——

  ——爆!疑似公开出柜!扒一扒那些程念樟‘背后’的男人们。

  背后是带引号的,引号的哦!恶不恶心伐啦

  ——地下恋情公开!神秘影帝原已隐婚,妻子竟是她……

  你知道这种标题里已经出现多少个十八线女明星的名字了吗?

  ——十亿少女梦碎,梦醒发现,家财散尽不过是替别人养了老公!

  扎心啊!你看到没有,我心口上的玻璃渣子插得,你连下刀的地都没有了!

  ……“

  小谢一边听一边憋笑,最后等她换气的时候,小声说:

  “我公放呢,Evan在,要不你和他直接交流交流”

  对方立马挂断,然后又突然打了进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道:

  “免提?话筒?”

  “免提“

  “咳,咳!Evan,我是申城粉丝会的会长,仅代表我们粉丝会管理层向你致歉,我刚刚太紧张了,胡说八道,胡言乱语,还乱挂电话,一定是吃错药了,你千万不要放心上!“

  小谢把电话凑到念樟嘴边,他刚刚一直在看剧本,没有在意后排的嘈杂,公式化地回了句:

  “好的,谢谢你们支持”

  尔后自然地用两指把电话推开,示意小谢挂断。

  小谢有些尴尬地低头

  “好了不说了,我们要飞了,再应付就耽误工作了。”

  没等对方回应就匆匆挂断。

  “Evan,网上的舆论发酵得有点厉害,你看要不要控制一下。”

  程念樟没有抬头,剧本里有一处段落似乎有些问题,他提笔下了个注脚。

  “没必要。”他字写一半,约莫是想到什么,顿了一下,忽而抬头看向小谢“你要沉得住气,少说多做,和旁人少一些多余的交锋。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造势,如今的局面很好,很顺利,不必节外生枝。”

  Evan的语气虽然平和,但终归是批评的意涵,小谢听了有些颓丧,支支吾吾回了句‘好的’就坐回后排。同车还有钱韦成,他将一切看在眼里。

  “小谢,念樟是在提点你,自己记好了。”

  虽然话是说给小谢的,但说时他看的却是程念樟,眼里有层深意稍纵即逝,现场谁也没有捕捉。

  他们抵达申城已经是周六上午八点的事情,行程很私密,并没有记者和粉丝在机场围截。程念樟让钱韦成和小谢先去和品牌商对接明天的活动事宜,自己则驱车前往位于复兴中路娄屏公馆的魏寅居所

  这间老洋房是黎珏的祖产,他生前曾为躲避银行资产清偿,把这栋市值数亿的置业,转赠给了程念樟.没想到黎珏去世后不久,为向宋毅表示立场,程念樟非但没有把它还给黎家,居然转头作人情便宜卖给了魏寅.为此得罪了黎父黎秋正,黎老戎伍半生,直接从地下室掏出一把胡桃木手柄的老式苏联猎枪指着程念樟,要不是张晚迪及时赶到撑腰,估计就不会有现在风光无两的

  当时接盘的魏寅连同程念樟一道得罪了黎家,两人算是结上了过命的交情,关系可见一斑.程念樟到的时候,魏寅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出来应门,气态懒散得很,见到对方也没招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自顾自走.坐下后,还是程念樟给他冲的咖啡

  “给,醒醒脑,有正事要谈.”

  魏寅接过骨瓷杯,抿了一口

  “你冲咖啡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样差,说吧,什么正事?”

  程念樟挑眉:“英方什么态度?”

  “能有什么态度,当然是好的态度……Robin是老朋友了,原本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非让我跑一趟,麻烦!“说时魏寅把剩下的咖啡一口闷掉,顺势还点了支烟,继续道:“梁岿然呢?你得罪了他,宋毅可不会让你好过。”

  “我不动梁岿然,宋毅照样也不会让我好过。”

  闻言,魏寅瞥了眼程念樟,继续低头笑着嘬烟

  “以前宋氏还叫安博的时候,我倒没看出宋家这个老大有多少能耐。之后他扳倒傅云,除掉黎珏,安博换了姓后又和邱冠华勾心斗角,另外南半球的宋家老二也不是省油的灯……内耗成这样,宋氏这几年也没受多少影响,现在看确实是个厉害人物,又心狠手辣,我看你还是小心些好.”

  话毕,气氛是一阵沉默,程念樟似乎并不想接过这个话茬,魏寅只得无趣,悄然间摆正了坐姿。

  “我看过今早的新闻,你周一什么打算?”

  “周一放第一波电影物料,你和我联合发布,算是官宣。到正式开拍这段时间,你我可能要打些配合,放些边料给媒体,维系热度。”

  魏寅闻言顿了一下,摁灭烟头,显露不悦

  “我不大明白。“

  程念樟忽而抬头看向他。

  “就是炒作,我,和你。”

  “我和你什么?”

  “其实没什么,但要让人觉得有什么。”

  ……

  两人间难得的变得相顾无言。

  魏寅浸淫娱乐圈好些年头,各色的同性异性关系见的也不少,他对别人的取向一惯看得很开。但这种事但凡和自己沾上了边,他就觉得浑身别扭。加之当年程念樟和黎珏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圈里圈外虽不说人尽皆知,但多少对程念樟的取向坊间也是有同性这层标签在的。现在外界并没有开化到多么开明进步的程度,这步棋虽然可以炒一时的热度,但长远来看于他并无益,反倒显得有些不爱惜羽毛了。

  程念樟见魏寅迟迟不回,也不着急。

  “老魏,你觉得呢?我尊重你。”

  “你…有必要吗?如今的电影市场已经不是靠这种炒作就能操盘的,最终总归是靠作品说话,难道你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你的那股子没用的文人气什么时候才能消停!”程念樟语气突然重了起来:“市场和观众都是健忘的,即便我们现在有最好的团队,但前期如果就这么悄无声息,没有记忆点和关注度,后期没有宣发的话题点,它再优秀也不过泯然于众,成就不了你我比现时多一分的东西。我们毕竟拍的还是商业片,归根结底还是个商业行为,你看开一点。”

  “程念樟!你太傲慢了,我才是导演!”

  这一通来回,魏寅被气得不轻,他是个少爷脾性,打小顺风顺水,没被人说过什么重话,一向自我感觉极好,比起同侪,他有股子特招人烦的自视清高,一旦被人戳了痛处就会跳脚。

  程念樟从前跟着黎珏,黎珏是真文艺,高山流水。魏寅当年还是个新人导演,走后门拿作品给黎珏指点,人家看了只说句’‘技术挺好,很成熟,是大众欢喜的东西,但没什么自我’。这句话往后成了魏寅的梦魇,他也瞧不上自己的媚俗,所以一直极力想摆脱商业化的标签。但资本环境下,他始终没有这个权力,也渐渐失去了这种能力。潜意识里,他透过程念樟更想对话的是已经不在人世的黎珏,但程念樟的话却像冷水扑脸一样令他清醒,跳脱出自溺的假象。

  魏寅一生气耳朵脖颈就会涨红,看着有些喜乐,程念樟没管他情绪,反倒窃笑了起来。

  “那魏导,我刚刚失礼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可以答应了吗?”

  “呵,我不过是你程念樟的一个工具,你吩咐就是了,假惺惺来谈什么交情。”

  说完魏寅瞧见程念樟勾着笑的唇角,恼怒里拿起手边的抱枕就砸了过去。

  扔完停顿几秒,估计是觉得自己娘气,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为什么是我?”

  “你长得不错。”

  “嗯?”

  “也有些才气。”

  “……”

  “你说巧了,我俩居然还熟,不找你找谁?”

  魏寅难得见程念樟开玩笑的时候,有些心酸,不忍再悖他坏了心情。

  “算了,我都随意了,但你不要搞得太过分。”

  听言程念樟立马收住笑颜,郑重道:

  “你放心,我有分寸。”

  “好。”

  因为太熟的缘故,正事聊完两个人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客套。魏寅看了眼挂钟,问他:“今天没有通告吗?”

  “有,下午恒隆有一场店内活动,晚上有个饭局和自媒体的专访。”

  “那你忙去吧,我昨晚和徐编几个聊上头了,四点才睡,得补个觉,不招呼你了。”魏寅转念一想,程念樟连夜转场,可能连觉都没睡,这么说不大体恤,于是补道:“对了,你等一下。”

  他转身去厨房里热了碗米糊,烤了两片吐司,刷上黄油给程念樟端了上去。

  “喏,我听韦成说你连轴转起来饭也不吃,把这些吃了再去忙吧,这是陈姨打的米糊,我加了些炼乳,香得很.”

  程念章象征性地扒了两口,实际早上在机场已经和工作人员一起吃了些,他胃口一向不怎么好,对食物也没有太大的喜恶

  “你说你也快四十了,口味倒和婴儿差不多,喜欢吃辅食.”

  魏寅对他的嘲弄不甚在意,看他吃得也不香,挠挠头往左右看了眼,突然掏出一盒红茶递给了程念樟。

  “这个送你吧,Robin那边给的,我茶酚过敏也喝不上。”

  “你倒是挺假客气的……不对,Robin不是知道你喝不了茶吗?而且他也不爱来这套。”

  “嗯,是他助理送的,看着刚出社会不久,估计想帮着Robin熨帖,但不怎么周全吧。”

  “犯这种低级错误,也是够蠢的。”程念樟蹙眉,他对自己和下手的要求一向很高,虽然表面温和,但实际极其挑剔,对差错和拖沓有着天然的厌恶。

  “你这人……人家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二十来岁,说话做事都挺舒服,犯这点小错,我倒觉得没什么。”

  “呵。”程念樟挑了个眉不置可否,顺手开始搅米糊,也不接他话。

  “哦,对了,她名字挺好听的,叫‘罗生生’,说是申城人。这名字怪耳熟,但我一时半会也对不上号。Robin那没点熟人搭桥我还真不信能混进去,小姑娘应该也有些背景。,说不定还是个熟人,你看看有印象没……”

  闻言,程念樟蓦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罗……生生吗?”

  “嗯,英文名叫Vivi,意译来应该是生生不息的生生,怎么?你认识?“

  程念樟不回,低头沉默片刻,忽而道:

  “没什么印象。”说完,他起身拎起茶:“这茶我就收下了,周一别忘记了。”

  “行了,你走吧走吧,我可不送.”

  出门后,程念樟坐回车里,握着方向盘有片刻失神,发动的时候发现副驾驶位上,从红茶的礼品袋里掉出一张硬卡。

  他随手翻看,背面是一段清隽的小楷。

  ‘祝您万事顺遂’

  下面跟了篇十四行诗

  -Bychance,

  Norlosepossessionofthatfairthouow’

  程念樟随口跟着念了一小段,嗤笑。

  “呵,这招从小学用到现在,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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