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俏王子(二十)_玫瑰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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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俏王子(二十)

  锈住的门艰难地被推开了,火把的亮光把小屋照得通明,也照见了角落中相依相偎的两个人。

  “美人,瞧,他们好好的在那里。以后,徐大就不欠你什么啦!”徐大阴冷地指着林若阳。

  苏盼竹从身后探过身,一眼看到了林若阳的残状,心“咯”了一下,这徐大下手可真狠呀!

  “林少爷!”她嘤嘤地哭着,奔过去蹲跪在林若阳的身边,不舍地轻抚着他被血迹模糊的面容。

  林若阳两手抱着莫悲,无法躲闪,淡淡地转过头,“苏姑娘,请自重。”

  “你这个时候,还自重不自重,快,把莫公子放下,我扶你出去上马,咱们回彩园。”

  “呵,那请你先扶莫公子吧!”林若阳极力露出温和的微笑。

  怀中的莫悲身子一僵,冷冷地打量了苏盼竹几眼,“你的脏手不准碰我。”

  苏盼竹吃味地低下眼帘,逞强地说,“现在你还装什么高贵?如嫌脏就不要跟我走。”

  站在后面的徐大眨巴眨巴眼,有点瞧出了门道。

  “啊,美人,你原来是和这俏小子争风吃醋呀!哈,你看中了林少爷这文弱的书生呀,早说啊,何必犯这么大事,妆彩阁有的是春药,随便给林少爷服一剂,保管能让你和林少爷颠鸾倒风、共享鱼水之欢,尝了你的滋味,林少爷定然会和我一样上了瘾,不可能再要这俏小子的。”

  “闭上你的嘴,没人会当你是哑巴。”苏盼竹青白着脸,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不走,是不是想等官府来请你吃夜宵?”

  “呵,你怕我会揭了你的底,好,我不讲,毕竟我们有过一夜夫妻情。林少爷,你命大就好好活着,香品秘方我不要了,生意也不和你抢了,俏小子的赎金我也不要了,后会无期!”他拱手,硬装斯文的作了个揖后,转过身,两把长剑冷森森的对着他的咽喉。

  “你。。。。。。你们是谁?”他惶恐看着一步步走近的两个一模一样的黑衣人,急速地后退,眼角的余光瞟到门外雪地上,几个大汉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雪地上暗红一片。

  莫悲听到声响,微微抬起眼,淡淡的笑意荡在嘴角,他放心地又合上眼,圈着林若阳的手臂更紧了。

  苏盼竹讶然地回过头,“啊。。。。。。。是你们!”她去妆彩阁本意就是想问徐大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公子的事,被徐大一折腾,她都忘了来意。现在忽然在这里见到这两人,她猛然又记起了。

  焦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打了个冷激零,滑倒在地上。

  “徐老板,很意外吗?在你有胆动我们公子之前,你就该想到会有一个接着一个意外等着你。”焦桐冷峻地盯着徐大,剑突地移向心口。

  徐大好汉不吃眼前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英雄饶命,外面马车有一千两纹银,小的全部奉上,这位美女也给你,只求英雄放我一条生路。”

  “放你?哈!”焦桔冷笑,“你这狗命活在世上就是个祸害,本来我们可以假装没看到,但你太放肆了,连我们公子都敢动,还敢在我们面前玩声东击西的把戏,你真是太恶劣了,去太湖喂鱼去吧!”两把长剑突地一用力,剑尖刺过衣衫,直达心口,生生地刺进、刺深。

  徐大连抵抗都没来得及,手奋力地朝天伸了伸,忽地一软,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一双浑浊的双眼睁得老大。焦桔漠然地抽出剑身,在他衣衫上拭去血迹,转过身。焦桐任由血从剑尖缓缓滴落。

  林若阳不忍地闭上眼。

  苏盼竹哆嗦地捂着嘴,不敢发出尖叫,她想爬向林若阳,却遇到莫悲轻蔑的视线,“林少爷。。。。。。。救我!”焦桔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剑尖在她的胸前画着圈。

  “救你!哈,林少爷敢出口救你,我连他一起送到太湖喂鱼去。”她和哥哥以命护卫的小公主,因这个女人妒忌,被折磨成个血人似的,这简直是对她和哥哥极大的侮辱。“你被男人宠上了天,有什么不好,还吃在碗里看着锅里。林少爷看不上你,你就把气撒在我们公子身上,还找了这种江湖渣滓来对付我们公子。苏姑娘,我们公子连当今皇上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语,你现在看看他,成了什么样,我不杀你,我要一剑一剑地把你剁碎,撒到太湖里。”

  “当今皇上。。。。。。。。他。。。。。。。是?”苏盼竹颤抖地看着莫悲,又看看林若阳。。。。。。。“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他赶出苏州。”

  “哈,赶出苏州,你也敢说,这苏州是谁的,知道吗?”焦桔真是佩服这女人的创意。

  “妹妹,无须多言,杀了。我们要赶快带公子离开。”焦桐把剑装入剑销,跪地双手欲接过林若阳怀中的莫悲。

  焦桔淡漠的双眼,迸出冷肃的精光,“好!”她扬起剑。

  苏盼竹不禁打了个寒颤,往林若阳身子倒去。

  “焦姑娘,不要!”林若阳突地伸出手臂,挡住了焦桔的剑。

  “林少爷,我一会再来和你算私自带走公子的账。”焦桔冷冷地对林若阳说。

  林若阳摇了摇头,“我会负责。苏姑娘她不是故意陷害莫公子,她只是被妒忌蒙住了眼,有过但不致于死,请放过她吧!”

  “林少爷,你好似待我们公子不错,公子因你受了这么大的伤,你却对伤害的他的人如此怜惜,说得过去吗?”

  “但是悲儿。。。。。。还好,苏姑娘不是故意的。”林若阳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惭愧。一向与人为善的他,也知如此讲对悲儿不公平,但他不愿看到焦桔的剑下再丧失一条性命。

  “她的出发点就很邪恶。”伤害一个与自己没有交集的人,焦桔对苏盼竹的行径,感到愤怒,更对林若阳的偏袒,心中不满。

  林若阳沉默不语,怀中的莫悲看出了他的心思。“林大哥。。。。。。你当真要救她?”

  苏盼竹更是慌不迭地叩头,“林少爷,请看在盼竹往昔为彩妆坊出力的份上,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吃醋了,不敢再打林少爷的主意,不,我连看林少爷都不会再看了。”

  “悲儿,请看在我的份上,放过。。。。。。。她吧!”林若阳微一踌躇,硬着头皮说道:“她也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如果不放,会如何?”莫悲心中有点发凉,林若阳不开口,他也会阻止焦桔的,苏盼竹是讨厌,但不是罪大恶极,而且还知追过来救人,证明良心未抿,她和徐大是不同的人。但林若阳突然出口为她求情,这难免让自己有些七想八想。

  林若阳无言以对,清澈温和的眼眸注视着莫悲,是恳求、是期待他谅解的眼神。

  “林大哥,换作昨夜是苏姑娘和你一起,你也会用了性命去护着,对吧!”他明白了,尽管昨天他们患难与共,坦然交心,尽管林若阳不顾自然安危的保护他,那只是林若阳温善的本性使然。刚刚才温馨甜美的心情,瞬间转如流水般萧索清冷。

  林若阳长叹一声,眼神中是无奈和哀伤。悲儿怎么能这样说,他对悲儿的心天地可签,他只是不想有一个无辜的人死在焦桔的剑下,不想他和悲儿的爱被蒙上阴影。

  “焦桐,抚我起来。焦桔,放了苏姑娘。”莫悲拂开林若阳的手,焦桐从身后的包袱中拿出一顶厚厚的斗蓬,裹住莫悲,长臂一伸,抱起了他。

  拥了一夜一天的身子突然离开,林若阳觉得连心都空了。

  “好,本女侠放了你,但是。。。。。。。”焦桔剑轻轻地一挑,在苏盼竹的丽容上划出一条血痕,“也要让你受点教训,从此,我要看你还如何在男人面前媚笑撒娇。”

  粉腮陡地刺开,鲜血汩汩渗出。

  苏盼竹任鲜血滴落,咬着牙,不敢哭出声来。

  “林少爷!”焦桔收起剑,冷目怒对林若阳,“你明知公子的身份,还把他往无人的巷中带,你是不是存心的?”这两天积压的恐惧,她全撒在林若阳身上。

  林若阳呆立不动,神情凝重,静默不语。焦桔的指责是对的,他被情欲钻心,竟然什么都忘了。

  “焦桔,我好冷,不要多说了。”莫悲的声音虚无缥缈,象在极远的地方。

  “好的!”焦桔一脸关心地转向公子,接过。

  “焦桔送我回白府,焦桐你把林少爷送回彩园,刚刚那车中的银两给苏姑娘吧,她那张脸以后赚不到银子了。”极端的痛楚中,他仍保持着冷静,一一吩咐。

  “悲儿!”林若阳撑着站起,“去彩园养伤吧!”

  “你再敢提彩园我剁了你。”焦桔一瞪眼。

  “你带苏姑娘回去吧!我。。。。。。。走了。”莫悲冷绝的话语在空气中回响。

  林若阳胸口如被重击,欣长的身形凝立不动,俊容若涩。

  转瞬间,焦桔抱着莫悲,走出了小屋。焦桐冷漠地伸出手,林若阳苦笑拂开,他踉跄地追出,雪地上一行马蹄印,莫悲已经不见了。浓重的血腥味涌上心头,他突地身子一仰,对天喷出一口鲜血。

  “林少爷,你不要紧吧!”焦桐惊愕地扶住。

  林若阳涩涩摇头,“不要紧,这是在哪里?”

  “郊区的一幢破败的别院,我们是跟踪徐大才找到的。”

  “呵,真的煞费苦心呀!焦护卫,我有个不情之请。”

  焦桐一怔,“你说吧!”他比较理智,不象焦桔感情用事,他明白林若阳心中有许多说不出的苦衷。

  “你们回到洛阳后,可否请你常常给我写封信,说说悲儿的情形?”

  “什么?”焦桐有点纳闷。

  “悲儿在洛阳,我在苏州,日后哪里还会有见面的机会,说不定他回洛阳后,很快就会忘了我,而我不愿意失去他的消息,麻烦焦护卫了,几个月一封都可以,告知我他好与不好就行了。”悲儿说愿为他留在苏州,他惊世骇俗地想娶他,这些话,他现在只能当个玩笑了。悲儿对他现在的误会很深,他也无意解释了,焦桔的指责声声在耳,他不能再以自己的私心去让悲儿为他做出什么选择。

  悲儿在原来的世界里过得很好,他为何要硬扯着把悲儿拉出来呢?

  他一辈子有可能就这一次的动情,就这样擦肩而过吧!

  焦桐扶着他站立不稳的身子,欲言又止。

  “林少爷,等等我!”苏盼竹扯下衣衫,裹住脸,跌跌撞撞追上来。

  “苏姑娘,我请焦护卫把你送回醉红院,从此以后,我们就是路人。”林若阳淡淡地说,不带任何情绪。

  苏盼竹红了眼眶,“盼竹明白,盼竹不会再作任何奢想了。”

  “那,走吧!”林若阳坐上马车,双手环臂。焦桐拿起马缰,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白府象被炸开了锅,白老爷、白夫人呆若木鸡,凝视着床上白着张脸的莫悲,感到惊恐从脚下慢慢上涌。

  “老爷、夫人,不碍事的,公子不慎从石桥下栽进河床,跌伤了点,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焦桔手脚麻利地为莫悲上药、擦洗。

  “你。。。。。。说得轻巧,这要是少了块皮,如何向皇上交待?”白夫人怒不可遏地斥道。

  “呵,我和哥哥去交待,和夫人、老爷没关系。”焦桔笑嘻嘻的。她刚刚为公子诊治过,虽心脉被击伤,但不伤内脏,这就好治了,至于那些皮外伤就更不在她话下,练武之人,能算半个大夫。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那个林少爷的伤好象有点重。

  “唉,等陈大人一到苏州,早点带悲儿回洛阳吧!不然我这把老骨头真的想吓煞。”白老爷心有余悸地说。

  “老爷你不催,我们也要走的,这苏州城该玩的该吃的,我们一样都没漏,现在连意外也有了,哈,真是五味俱全。”焦桔盖上锦被,看着莫悲恬静的睡颜,拍拍心口,终算一切都结束了。

  莫悲觉着身上的伤不痛,痛的是心。他怎么也不能接受自已全心所寄的林若阳对苏盼竹那么褊袒。当林若阳为自己不能保护好他自责时,他主动地向林若阳敞开内心,许下承诺,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林若阳还口口声声他们之间容不下个孩子,现在却硬要塞进个苏盼竹。那个青楼女子为爱而疯狂,他欣赏她的壮举?

  所有的伤害都缘于这个女子,莫悲记得儿时宫中的茉莉妃嫔曾为爱向母后举起了剪刀,母后冷静的斥责吓退了她,那是母后坚定父皇心中所爱之人是自己,才能大无谓地面对别人的威胁。

  现在呢,他能坚定林大哥心中所爱的人是自己吗?

  莫悲微微摇头,林大哥温和善良的性情和狂热独占唯一的爱,他分不清楚了。虽说林大哥宠他上了天,也一再的向他深情表白,但当面对别人时,林大哥同样的表现惊住了他,他想他有点迷惑了。

  “公子,现在还冷吗?”焦桔跪在床畔,拿着沾湿的棉巾,轻轻滋润他干裂的唇。

  “不。。。。。。。”莫悲粗嘎地挤出声音。

  “一定饿了吧!昨天我喂了你一点粥,今天能吃点饭了。你饿了好几餐,不可以一次吃太多。”焦桔抱扶着他躺在床背上,端过桌上的碗。

  “焦桐回来没有?”莫悲木然地咀嚼着饭粒。

  “回来了,林少爷现在彩园养伤,肋骨断了两根,要卧床一阵子呢!那个大美女,仍回她的醉红院了。”

  “肋骨断了?”心疼的酸楚在眼眶爆开,泪水冲落莫悲的脸颊。他记得徐大先是一脚,然后是几掌,拳头象雨点。。。。。。。“能恢复吗?”

  焦桔见他满脸不舍,叹了口气,“公子,焦桔虽是你的侍卫,但你待焦桔和哥哥一直尊重,我们也当你如小妹般疼着。林少爷。。。。。。。。他人是不错,但他的身份与公子相差太多,而且。。。。。。。性情温和,就象是个圣人般,待任何人都不偏不斜,公子。。。。。。。。你若沉伦,日后会心碎的。这些日子,公子你对林少爷的心,我和哥哥都看在眼中。林少爷对公子确也是呵护备至,但还没有到全心全意的地步。焦桔虽说不懂哦,但你看皇上对皇后,那眼里容得下别的女子们。我怀疑宫中那些宫女、妃嫔在皇上眼中可能和御花园中一根草、一棵花差不多。当皇上看着皇后时,冷漠威仪的皇上立刻就象换了个人,温柔、轻雅、深情款款。如果林少爷不再对别的女子温雅地笑,不再对别人乱施温柔,那我和哥哥就不用多操心了。”

  莫悲不得不承认,大大咧咧的焦桔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泪默默地顺着脸腮流进了嘴中,合着饭粒咽了下去。

  “公子,你哭什么呀!洛阳有的是皇孙公子抢着对你好的。”焦桔笨拙地为他拭着泪。“比不上林少爷温柔,但一定会比他专一,也不让公子费神乱猜。”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莫悲喃喃地说道。

  “是,话讲回来,那个林少爷这阵子对公子确实是用心用情,呵,如果他的温柔专对于一个女人,估计是没有谁逃得了的。他还为救公子受了伤,要不,让焦桐替公子送点礼物过去表示谢意?”焦桔揣摩着公子的心意,有点心软。

  “你去下吧!”

  “呃?”

  “焦桐内敛,话极少。”对着焦桐,他也不好意思细细地问。虽说林大哥现在有点让他心碎,但他还是很留恋于林大哥。

  剪不断,理还乱,是情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焦桔很爽快地一笑,“行,不过我那天骂林少爷,估计他看到我心情不会太好。”

  “林大哥不是那样的人。要带上好的药材还有。。。。。。。。没有了。”他好想送个体已的私人用品给林大哥,但想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日期后若没有牵扯,干吗还留个纪念?

  焦桔错愕地看了他一眼,“公子,那些畜生没碰你的头吧!”

  “我到希望他们打了我的头,然后一觉睡醒,什么都忘光了,无波无浪。”莫悲轻叹一声,泪花无助地滑落脸颊。

  一躺到床上,看着搭脉的大夫神色凝重的样,林若阳无言地背过脸去。爹和娘无论怎样问,他都没有开口。

  寝室内飘溢着浓重的药味,他睡得很沉,夜里脸色忽黑忽白,频频盗汗。半梦半醒间,都是悲儿清丽的笑颜,但一醒来,他就坠入了苦痛之中。

  肋骨断了两根,五脏被震伤,手臂、脸颊多处刮破,这样的身子竟然抱着悲儿两夜一天,也没什么觉得疼,还一直感到甜蜜、幸福。

  那会不会是上天对他最后的怜悯?

  他配不上美好高贵的悲儿。

  林老爷和林夫人,没想到一向温和善良的儿子,会被人打成这样,整日哭天抹泪,他没有力气宽慰爹娘,只能很努力地配合大夫卧床不动,一大碗一大碗的咽下苦涩的药。

  老管事每天絮絮叨叨地上山来禀报店铺中的情形,出去视查分店的副掌柜也回来了,这些他也听不下去。

  人在万念俱灰时,什么都是假的、虚的。

  “少爷,焦护卫过来看你了。”管家轻轻地走到床前,说。

  “快,快请!”一道光明陡地穿透他的心,他回转心神。

  “林少爷,是我,不是哥哥!”焦桔清清脆脆的笑着,跨了进来。“你样子有点惨哦!”

  林若阳眼神黯了黯,笑容努力持住。“请坐,对不起,我无法起身。”

  “没事!”焦桔大方地拖了把椅子坐到他床前,端祥下他的脸色,“畜生们下手真蛮狠的。世间的事怎么那样巧,那妆彩阁的掌柜的竟然是个匪类,花魁娘子真蛮有眼光的。”

  林若阳的笑容僵住,“可能这就是劫数吧!”悲儿。。。。。。你家公子他好吗?”

  “和你一样,在床上躺着呢!我今天就是代他来谢谢你那晚的救护之恩,那是我和哥哥的责任,却落在你身上,我和哥哥也谢你一声。气头上,我若讲了什么,林少爷别往心里去。”

  “不会,不会。”林若阳眼神深敛,“你家公子提起什么吗?”

  “一句话也不说。林少爷,你想听我们公子讲什么?”

  “我。。。。。只想他平安无事就好了,其他不想。”

  焦桔用力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地瞅着那双坚定的眼瞳。

  “若只有这个,那你把心款款放进心里,公子以后不会再出任何事了。白老爷已把行装收拾好了,只等公子痊愈,我们就回洛阳。”

  林若阳闭上了眼,所有的心酸和不舍全关在了眼中。

  “林少爷,你好生歇着,我先告辞。”焦桔觉得无话可说,站起身来。

  “代我问你家公子问好,不必言谢我,他所有的伤害缘于我,我对不住他,请他原谅。”林若阳脸朝着床里,低声说。

  “还有吗?”

  “让他好好保重。”

  一切归于寂静,焦桔嘟着嘴,走出寝房,都什么话呀,全是空的虚的,客气的、疏离的,一句实在话都没有,公子还特地让她来,看来林少爷根本不知公子对他的心,不对啊,林少爷知道公子是小公主吗?

  乱了,什么和什么呀,焦桐嘀咕着往山下晃去。

  山下到很是热闹,几辆大马车刚刚停下,上面装满了箱箱笼笼,一位身披艳黄斗蓬的十三四岁样的少女,跳蹦着在一边看众人卸车,管家在一边指挥着。

  焦桐讶异地打量了下,对管家作了个揖,道声别。

  “这位姐姐也是园子里的吗?”小女孩子的声音非常好听,银玲般,脸圆圆的,很是可爱。

  “不,我是外面的,来这里转悠下。”焦桔摸了下女孩子的头,柔声问,“你呢,是来彩园作客的吗?”

  “我叫宛月,是这园子未来的女主人。”小女孩扬起头,两眼带笑。

  “呃?”焦桔瞪大眼。

  “姐姐好笨啊,我是林哥哥的未婚妻呀,从西域过来成亲的,难道不是这园子未来的女主人吗?”

  焦桔掏掏耳朵,她没有听错吧。她掉头看向管家,管家笑笑,继续忙碌。

  “我的名字还是林哥哥起的呢!他是若阳,我是宛月,很相配吧!”小女孩继续发布公告。“林哥哥那年去西域,就和我爹爹定下了婚约。爹爹说林哥哥年岁不小了,该成亲了,我就来苏州了啊!”

  焦桔忙不迭地点头,“那恭喜了,宛月小姐。”说完,跃身上马。

  路上,她思量着回洛阳的日程该提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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