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_穿进男频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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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从天圣大帝的角度来看,他既然能攻破京城,为什么还要听别人号令?他直接攻取京城自己当皇帝不香吗?

  原书有宁恩侯一家殊死拼搏,有京畿驻军和禁卫军拼死守护,天圣教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但这次……很难说。

  楼秩和贵妃一直待在京城,遥控京城外的天圣大帝。

  可天圣大帝当久了,会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大帝?

  楼秩很有可能玩火自焚。

  当然,以上皆为楼喻推测。

  楼喻不由笑了。

  “楼秩是这么想没错,但他真的能完全掌控天圣教?”

  如果楼秩能真正掌控天圣教,原书里的天圣教还会差点打下京城吗?

  目前来说,庆州和沧州都属于楼喻的地盘,吉州边军同庆州交好,宜州也与庆州有合作,这些都算得上楼喻的势力范围内。

  而且庆州位于中心,三州环抱,呈众星拱月之势,这样优越的地理位置,为庆州提供了一个安稳的发展环境。

  往东扩张,便会危及庆州。

  这几年,楼喻派人跑了全国各处,终于绘制出大盛简略的行政区划版图。

  霍延低笑:“嗯,我听错了。”

  眼前这人,肌肤如玉雪般莹润透白,倒是与“雪奴”极为相称。

  楼喻反应神速,诧异问:

  庆州位于东部沿海,北临吉州,南接沧州,西邻宜州。

  启州就是当初楼喻发现棉花的地方,虽与庆州隔了好几个州府,但与庆州水路相连,往来颇为便利。

  “楼秩的目的是为威慑,而非真正攻城。”霍延道。

  天圣教占据启州,一是因启州百姓遭洪水侵袭,十不存一;二是因启州知府无能;三是因启州距京城不远,便于攻取京城。

  一旦天圣教暗中在京城周围州府发展教徒,起事时振臂一呼,教众惟命是从,京城便成一座孤岛,很难寻求外援。

  楼喻赶紧换了个话题。

  “天圣教主力而今在启州,等他们成势,必定就是进军京城之时。若他们攻取京城,下一步就会向周围扩张。”

  霍延心念一转便明白了。

  “殿下想做什么就去做。”

  楼喻笑问:“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霍延:“自然是打破藩篱,除旧布新。”

  只有彻底改变如今局势,庆州方有真正崛起之机。

  “还是阿延懂我。”

  翌日,江州那群道士结伴来到郭府,还拉着袁向道一起。

  袁向道本不愿再来,但这些人偏要拉他一起,说是让他帮帮忙,用自己这片绿叶衬托他们这群红花。

  有袁向道炸炉作比较,便更能显示他们炼丹技术之高。

  袁向道一边怜悯他们,一边担心自己昨日算错,遂答应一同来到郭府。

  郭府仆从将他们引入后院,指着几处院落道:“诸位道长的丹房和丹炉皆已备好,请便。”

  其余道士高高兴兴选了丹房,只留了一个最破最小的给袁向道。

  袁向道也不在乎。

  他刚才重新算了一次,郭府中真的没有他的贵人。

  他在江州时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庆州将有指引他问道方向的贵人。

  他本以为是郭氏父子,结果见了郭氏父子后,他颇感失望。

  袁向道意兴阑珊,并不打算炼制什么金丹。

  但来都来了,总不能直接离开。

  遂入了丹房,开始配制用料。

  他脑子里有很多种炸炉法子,选了一种危险性最低的法子开始炼丹。

  他要将炸炉的程度压至最低。

  其余道士正做准备,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炸响,不由会心一笑。

  肯定是某人又失手了呗。

  袁向道一身狼狈,从丹房里出来,面对仆役惊恐的眼神,拱手解释道:“贫道不慎炸了丹炉,心中惭愧,实在无颜继续炼丹,告辞。”

  仆役:“……”

  他叫住袁向道:“等等!”

  袁向道止步。

  “每人有三次机会!你还有两次!”

  袁向道苦恼:“贫道可以选择放弃吗?”

  “不可以!”

  仆役说着,又让人搬来新的丹炉。

  袁向道:“……”

  他觉得自己刚才可能太收着了,没有吓到这群人。

  于是第二次,他改变了配方。

  “轰——”

  一声巨响,陡然从郭府传出,吓得街上老百姓呆若木鸡。

  过了好半晌,大家才回过神。

  “大晴天打雷了?”

  “真的是晴天打雷?太吓人了吧!”

  “雷声好像是从郭府传来的,郭知府不会是遭雷劈了吧?”

  “瞎说什么呢?你们都不知道吗,郭公子为了救郭知府,特地从江州招募道士炼制丹药呢,刚才应该是炼丹炸炉了吧。”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炼丹这么危险啊?”

  “那个炸炉的道士还活着吗?”

  “……”

  袁向道当然活着。

  他算准了爆炸的时机,提前出了屋子。

  只是可惜了丹房。

  这次动静有些大,不仅丹炉,连丹房都被炸没了。

  仆役是真的被吓住了。

  他惶恐不安地看着袁向道:“还、还有最后一次。”

  袁向道皱眉:“丹房都没了,还炼?”

  仆役牢记上头的话,反正每个道士必须炼满三次。

  “炼!”

  袁向道无奈,这些人怎么都不知道变通?

  他索性道:“别另找丹房了,弄个小点的丹炉就行,我就在院中空地上炼。”

  仆役依言照办,东西准备好后,他躲出去老远,却又忍不住偷偷观察。

  袁向道闭目想了想,随手扔进去一些矿料,像是小孩玩泥巴似的随意。

  然后悠然离开院子。

  他漫不经心地抬首看天,却蓦地一顿。

  袁向道狠狠眨了一下眼。

  方才看到的却又不见了。

  难道是他炸炉炸得自己眼花了?

  可他分明看到了一抹黄旗紫盖的云气。

  而今再看,却已消失不见。

  “轰——”

  比之前还要剧烈的爆炸骤然响起,声浪差点掀翻整个郭府,连带着城门口的守卫都听见了。

  老百姓已经能够淡定自如地感叹:“又炸炉了。”

  消息传到楼喻耳中,楼喻略感惊喜:“三次都炸炉了?还一次比一次大?”

  “回殿下,确实如此。”

  楼喻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从下面人的汇报来看,这个袁向道似乎志不在炼丹上,好像只是敷衍行事。

  这就奇怪了。

  如果他志不在此,他又为何从江州来到庆州?

  楼喻果断下令:“让他留下继续炼丹!”

  “是!”

  袁向道本来都打算离开郭府了,结果又被人告知,他必须还要继续炼丹。

  他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贫道已炼制三次,三次都失败了,贵府又何必浪费财物?”

  仆役哪知道为什么,反正上面就是这么下令的。

  袁向道却无耐心。

  他冷着脸道:“带我去见你家公子。”

  仆役无法,只好带他去见郭棠。

  郭棠见他形容狼狈,不由讥讽道:“原来就是你炸了三次丹炉啊,失敬失敬。”

  “恕我直言,”袁向道不理他的嘲讽,“令尊的病没有丹药能够治好,别再浪费财物了。”

  郭棠:“……”

  他虽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袁向道的话还是犹如一把利刃,狠狠捅进他的心脏,痛不可遏。

  郭棠怔怔看着他,眼眶蓦然泛红,哽咽吼道:“关你什么事!我愿意花钱!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别在本少爷面前胡说八道!”

  袁向道微愣,拱手道:“抱歉。只是贫道不擅炼丹,无法继续炼下去。”

  “那你来干什么!”郭棠红着眼睛愤愤道,“是你自己上门的,你是在耍我玩吗?”

  袁向道的话彻底激发郭棠深埋已久的跋扈本质。

  他吩咐仆役:“让他继续炼!不炼出丹药来不准吃饭!不准出府!”

  反正这也是楼喻的意思,他也不算忤逆了楼喻。

  袁向道:“……”

  他无奈问:“是否只要贫道炼制出丹药,就能离开贵府?”

  “是!”郭棠回道。

  他就不信了,一直炸炉的人真能炼出丹药来!

  袁向道什么废话也不说,又回到院子内。

  因为三次轰炸,小院里一片狼藉,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袁向道却淡定选了个角落,开始炼丹。

  仆役远远看着,总觉得这人没把炼丹当回事儿。

  因为实在太随便了,根本不像其他道士那般庄严肃穆。

  估计这次又会炸炉吧。

  可是他左等右等,还是没能等到炸炉。

  就在仆役等得快睡着时,袁向道终于熄了火,开炉取药。

  仆役一下子惊醒:“成了?”

  袁向道点头。

  “不对啊,我听说炼丹步骤很繁琐的,其他丹房的道士才造炭呢,你这就炼成了?”

  炼丹是相当讲究的,共有近二十个步骤,每一步都需要耗费很长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

  袁向道:“大道至简。”

  仆役:“……”

  他一脸不信地问:“丹药呢?”

  袁向道打开木匣,里面是一颗泛金泛红的丹药,丹身若霞光隐现,令人惊艳。

  仆役满目惊叹。

  没想到,这位道长是高人不露相啊!

  遂连忙带他去见郭棠。

  郭棠也傻眼了。

  他盯着这颗丹药,不禁问:“这能治病吗?”

  袁向道很直接:“此药是用矿石草木制成,其中包含了金、汞、铅、硫磺、硝石、矾石等等材料,如果你觉得这些东西可以治病,我不拦你。”

  他清醒得很。

  所谓的丹药,不过是人们自己骗自己。

  那些繁琐的仪式,不过是为了增加神秘度和可信度。

  故袁向道会炼丹,却从不替人炼丹。

  郭棠本就不信道法,闻言便将丹药还给他。

  “敢问郭公子,贫道可以走了吗?”

  郭棠昂着下巴:“当然不可以。”

  袁向道:“……”

  适时,有仆役前来说道:“袁道长,我家公子有请。”

  他皱眉问:“你家公子是谁?”

  “是真正招募道士之人。”

  袁向道精神一震,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没有算错!

  袁向道爽快地上了仆役准备的马车。

  马车在庆王府停下。

  袁向道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只觉得头顶匾额上,有金色光芒一闪而逝。

  他兴奋抬脚,在仆役的引领下,行至王府东院。

  东院内,楼喻捧书静待。

  他特意将杨广怀叫来了。

  杨广怀笑问:“殿下独独对‘炸炉’道士感兴趣,是何缘由?”

  “因为他很特别。”楼喻随口回道,“他知道丹药含毒,便不以丹药攫取利益,这样的人何其难得。”

  在丹风盛行的江州,袁向道能够坚持自己的理念,成为别人眼中的怪人,可见其品性不凡。

  其他道士皆想用丹药骗郭府的钱,唯有袁向道直接告知丹药的毒性,算是很有良心了。

  那么,如果他来庆州不是为了炼丹赚钱,会是为了什么呢?

  杨广怀笑道:“确实难得。”

  只是,他尚未参透楼喻的用意。

  品性高尚的人有很多,但世子殿下从不用无能之人。

  这位袁向道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世子特殊对待的呢?

  “杨先生,”楼喻调侃道,“我是看你也喜欢研究玄学卜卦之类的,便想着给你找个伴。”

  杨广怀谦虚道:“我不过个半吊子,哪里比得上江州道士?”

  话音刚落,袁向道已至。

  他踏入内室,一眼看到楼喻,便觉满室生辉。

  遂躬身行礼:“贫道拜见世子殿下!”

  一般方外之士很少需要行凡俗之礼,可袁向道却实打实地行了个大礼。

  搞得楼喻也有些懵。

  他本来还琢磨着怎么说服袁向道为他所用,结果袁向道一上来就如此激动地行礼,实在令人费解。

  袁向道本质上是个相当纯粹的人。

  他的心中只有大道。

  乍然见到可以指引他追求更高道法的贵人,怎能不俯首参拜?

  楼喻笑问:“袁真人不必多礼,请坐。”

  袁向道依言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楼喻。

  楼喻实在不解:“袁真人何故如此看我?”

  “世子殿下日角龙颜,彤云素气,贫道忍不住便多看了几眼。”

  楼喻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杨广怀却听懂了。

  这是在说世子有帝王之相。

  他眸色陡深:“袁真人通晓观气之术?”

  袁向道:“略懂一二。”

  他又转向楼喻:“贫道此来庆州,就是为了请求殿下能够为贫道指点迷津。”

  楼喻愣住:“我不懂道法。”

  “贫道参悟道法已至瓶颈,一直囿于窠臼之中,寻不到解决之法。贫道当局者迷,殿下旁观者清,定能让贫道暗室逢灯!”

  楼喻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人。

  他问:“你为何这般信我?”

  袁向道:“贫道在江州算了一卦,卦象言明,庆州有贵人。”

  “庆州有那么多人呢。”

  “贫道相信自己的测算。”

  楼喻是真的好奇,那些占卜算卦真的能预测人或事吗?

  当然,袁向道主动示好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便不客气了。

  “袁真人,我不通道法,或许一年、两年、五年都无法为你指点迷津,不如你就留在庆州,咱们相互学习,或许哪一天你就豁然开朗了。”

  袁向道毫不犹豫:“好!”

  楼喻笑意加深:“那么袁真人,咱们现在就来谈谈‘炸炉’之术。”

  袁向道以为他是要指责自己浪费了丹炉,遂告罪道:“殿下,此事是贫道鲁莽了。”

  却听楼喻说:“我对‘炸炉’很感兴趣,袁真人可否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袁向道熟练掌握炸炉一道,遂滔滔不绝跟楼喻讲述。

  楼喻适时问:“若是丹炉爆炸,可会危及人畜?”

  “自然会。”

  “袁真人,若是丹炉只有拳头大小,可还能爆炸?”

  “只要用料适当,便可。”

  袁向道在第一次炸炉后,就对炸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做过不少研究,只要用料配比适当,加上丹炉密闭性良好,炸炉的可能性非常大。

  楼喻笑着起身:“我想亲眼见证一番。袁真人,请随我来。”

  旁听的杨广怀有些愣住了。

  他从楼喻方才的问话中,已经看出楼喻要做什么。

  危及人畜,拳头大小,这意思已经相当明显。

  能从“炸炉”想到“武器”,世子殿下的思路总是如此独到。

  楼喻将袁向道带到南门郊外。

  南门郊外,已有数人等候。

  霍延、李树、周满、蒋勇、何大舟几个高级将领皆在其列。

  “东西都备好了?”楼喻问。

  霍延颔首:“备好了。”

  他们准备的是炼丹用的各种材料,其中就包括硝、木炭、硫磺的细碎粉末。

  除了这些,还有楼喻让铁匠打造的拳头大小的铁壳球。

  铁壳球身粗口小,外壳是用生铁包裹的,上面安放引线。

  “袁真人,请吧。”

  袁向道:“……”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这位世子殿下早就在等着他了。

  他经验丰富,直接取用适量的硝、木炭和硫磺粉末,再细细混合到一起,将它们装入铁壳球内。

  袁向道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空心铁壳球明显是提前准备好的。

  什么情况下,才会提前备好?

  袁向道只能想到一个原因,那就是早有预谋。

  莫非世子殿下对此也有研究?!

  粉末装好之后,再封上小口。

  楼喻问:“此物或能爆炸,点燃引线后需要扔到远处,谁愿意一试?”

  这几年,在楼喻的带领下,庆州出现不少新奇的东西,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们对袁向道的作用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说出来。

  霍延要牢牢护在楼喻身侧,不参与试验。

  李树自告奋勇:“殿下,属下想试试。”

  “好。”

  李树没见过炸炉,也不知道这么小的东西能有什么用处,完全是不知者无畏。

  他在楼喻嘱咐下,远离他们,点燃引线,然后往更远的地方使劲一扔!

  片刻后,只听远处一声巨响,大地震颤,尘土飞扬。

  李树等人瞬间耳鸣,纷纷张大嘴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一个小小的铁壳球,里面装了点粉末,就有这么大的威力?!

  楼喻笑道:“动静这般大,不如叫‘震天雷’吧。”

  南门的动静传到城内。

  老百姓不由感叹:“又有谁炸炉了?”

  有了第一次试验,后面的试验就顺理成章了。

  楼喻不可能亲自带领工人制造震天雷,他需要找一个熟练的技术人员进行研制。

  正好,袁向道就很合适。

  但袁向道只想研究道法。

  楼喻语重心长道:“世间万事万物皆有法则,你何必拘泥于这一种?你只知如何配制用料可以炸炉,那你可知其中原理?”

  袁向道怔然:“……不知。”

  “你的道太狭隘了。”楼喻如是说。

  袁向道闻言,突觉醍醐灌顶,拨云见日。

  “你既然知道自己深陷窠臼,为何不愿主动跨出来?旁人的指点终究只是旁人的道,与你又有何干?”

  袁向道:“……”

  “你得想想,你要追求的道,到底是什么?”楼喻慢慢引导他。

  其实袁向道的思想,已经隐隐超越了其余道士。

  他有自己的追求,且不为外物所动。

  但他还是跳不出时代的局限。

  不过这样拥有求知欲的人,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袁向道喃喃道:“我的道,到底是什么?”

  楼喻继续引导:“燃烧的粉末可以冲破铁皮,那么,到底是什么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能不能用于其它方面呢?”

  他拍拍袁向道的肩:“你可以通过实践慢慢研究,咱们不着急。”

  袁向道终于下定决心。

  他要在这里,寻找自己的道。

  于是,庆州城外三天两头“炸炉”,老百姓都已习以为常。

  经过反复试验,楼喻确定了震天雷的容器规格和药粉的比例,并开始大量生产。

  这段时间内,其余道士也陆陆续续炼制出了丹药。

  只可惜,都被郭棠以“不合格”给拒了。

  他们满心失落,决定打道回江州。

  有人突然发现:“袁向道不在!他去哪儿了?”

  “可能炸了几次炉之后就先回去了吧。”

  “也对,他这样的,郭公子不把他赶走就算客气的了。”

  “唉,只可惜郭公子眼光太高,咱们炼的丹药,他一个都瞧不上。”

  一行人落寞地离开庆州。

  “震天雷计划”启动后,楼喻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本以为大盛朝廷还会风平浪静几个月,未料,越州藩王竟突然举事,直接在朝堂内外掀起惊天巨浪。

  所有人都在问:藩王不是已经被削兵权了吗?为什么越王手上还有兵?朝廷派去交接的将军呢?越王有兵,那么其他藩王呢?

  这场风浪,毫无疑问掀到了庆州。

  皇帝一边派人过去镇压平叛,一边向各地将领发布诏令,命他们即刻回京述职!

  京城有暗部,楼喻得到消息时,朝廷诏令尚未抵达庆州。

  他召集众人开会。

  “殿下,不能让韩昀回京述职!”李树忧心忡忡。

  这个越王真是的,怎么就突然举事了!

  杨广怀失笑:“不论韩昀回不回京,咱们庆州都将暴露无遗。”

  韩昀回京,必会上报庆州反叛之举;韩昀不回京,朝廷同样会怀疑。

  是以,现在进退两难。

  霍延道:“越王叛乱,朝廷派兵镇压,意味着京城周围防守空虚。”

  “所以呢?”李树问。

  杨广怀猜测:“莫非殿下和霍统领是想釜底抽薪?”

  既然避免不了猜疑,那就直接让对方没法猜疑!

  楼喻笑赞:“杨先生妙计。”

  杨广怀无奈:“殿下早已胸有成竹,何必打趣我?殿下打算如何做?”

  依他看,即便京城兵力空虚,庆军也并不一定能攻下京城。

  且庆州距京城路途遥远,届时将士神疲体乏,又顶着叛军的名头攻打京城,士气不可能不低落。

  釜底抽薪可以,但胜算不大。

  楼喻不由笑了:“别忘了天圣教。”

  而今朝廷派兵去打越王,如果他是楼秩,他绝对会抓住这个机会发难!

  杨广怀并不清楚天圣教和楼秩的关联,但他之前从桐州之战分析,也能看出天圣教的异样。

  听楼喻这么一说,便已了然。

  但尚有遗漏之处。

  他提醒道:“即便如此,庆州之事也已天下皆知,倘若皇位易主,届时该如何?”

  不管楼秩成功与否,庆州都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楼喻笑道:“有些时候,是需要赌点运气的。”

  他不是神,他只能尽力做到最好,至于结果如何,看天意。

  杨广怀拱手道:“看来殿下已有部署。”

  “部署谈不上,不过是放了几只蝴蝶。”楼喻谦虚道。

  特种营的事只有他和霍延知晓。

  希望孙信等人能在其中发挥“蝴蝶翅膀”般的作用。

  正乾三十二年四月廿二,朝廷诏令抵达庆州,命韩昀回京述职。

  楼喻没有理会。

  正乾三十二年四月廿五,朝廷派遣三万大军前往越州平叛。

  京城暗部传来消息:楼秩欲趁此机会,利用天圣教围攻京城,以此逼宫夺权。

  京城风云涌动,朝廷内外动荡不堪。

  本以为三万大军完全可以碾压越王叛军,未料战报传至京城后,大家都傻眼了。

  “什么?!越王居然集结了四五万人马!他哪来那么多人!”皇帝简直不敢置信。

  兵部尚书曹炎道:“禀陛下,反王用重金,暗中召集赖皮、流匪、山贼等为他卖命。”

  “他哪来那么多钱!”

  “据说越州发现了一处金矿。”

  “……”

  曹炎继续道:“反王如今声势浩大,朝廷兵马不足,恐怕……”

  “一群山贼流匪有什么好怕的!”谢信皱眉反驳,“若是他们连一群贼寇都打不过,对得起朝廷培养这么多年吗?”

  “宁恩侯,您别忘了桐州之战,天圣教也不过一帮流寇。”

  言外之意,您儿子也辜负了朝廷的培养。

  谢信:“……”

  一股郁气不上不下,实在难以忍受。

  他索性不再参与讨论。

  皇帝揉揉眉心,“难道还要再调兵过去?”

  范太傅出列道:“陛下,京畿要地,兵力不能再少了。”

  “可反王势大,必须澄源正本,不能再任由他耀武扬威!”曹炎反驳道。

  范太傅看他一眼,眉心微蹙。

  曹炎不顾京城安危,一直坚定要向越州增派兵力,他是脑子被门夹了吗?

  如果不是被门夹了,那就是另有所图。

  思及长孙范玉笙之前的信,范太傅心中一凛。

  那封信没有说别的,只分析了如今大盛朝政紊乱、狐裘蒙戎的裂变之象。

  还说了他们范家面临的困境。

  范太傅是太子的老师,与太子有师生之谊,天然与东宫站在同一立场上。

  若非范太傅门生遍布朝野,枝繁叶茂,恐怕早已木秀于林,被狂风摧残得彻底。

  而眼下,有些人竟可以为了争权夺利,罔顾江山社稷和京城安危!

  他问:“曹尚书,不知朝廷还能调度多少兵马驰援越州?京畿重地还能剩下多少兵马?”

  曹炎道:“范公,当下反王之危才是重中之重!”

  “宁恩侯说得没错,反王手上的兵不过是一些流匪,三万朝廷精兵镇压越州足够了!”

  “敢问范公,您可带过兵打过仗?您可知五万和三万的区别所在?”

  范太傅反唇相讥:“曹尚书又赢过几场仗?”

  “……”

  皇帝被吵得头疼,他道:“越州战报只是说了反王人多,也没具体说战况如何,此事再议。倒是各地驻军将领回京述职一事,诸位怎么看?”

  诏令下达之后,已有几州驻军将领入京了,却有几州迟迟未来。

  曹炎道:“陛下,是否派天使前去传诏?”

  “陛下,若是当地有人生乱,驻军不得不镇压平叛,以致于没有时间回京也是情有可原的。”范太傅说道。

  在他看来,这个时候召回驻军将领并非明智之举。

  驻军将领齐聚京城,导致各个封地无将领兵,届时不论是遇上叛军作乱还是藩王起事,都会给朝廷带来更大的负担。

  唉!

  “范公如此着急辩解,难道韩昀将军未能回京,与沧州知府有关?”曹炎故意嘲讽道。

  “韩昀?”皇帝皱眉。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

  曹炎道:“回陛下,韩昀本是庆州驻军统领,后沧州失守,他率领庆军镇压叛军,当时朝中无将接管沧州军务,便让韩昀总领两州驻军。”

  “哦,是他!”皇帝恍然大悟,后冷着脸道,“他也没回京?”

  曹炎道:“当时范知府自请去沧州任职,臣还觉得奇怪,而今想想,倒是有些……”

  “曹炎!”范太傅厉目而视,“休要信口雌黄!”

  他终于真切意识到,三皇子是真的要动手了!

  曹炎不泼庆州脏水,却将脏水往范玉笙身上引,不就是想引起皇上对范家的猜忌吗!

  对三皇子来说,范家作为太子党,才是当前重点打击的目标。

  皇帝头疼更甚,“行了,曹卿和范卿都别争了,若是五日后韩昀还未归京,朕会派人亲往庆州传诏。”

  五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范太傅回府后,在书房静坐片刻,忽然起身,取出范玉笙的信仔细研读。

  良久,沉叹一声。

  他何尝看不出如今局势,只是他若抽身,太子又该怎么办?

  比起三皇子,太子闻融敦厚,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若太子为君,朝野乱象或可为之一清。

  范太傅到底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信念。

  三皇子府。

  楼秩问门客:“韩昀一直未归?”

  他心里涌起一股异样。

  “难道范家留了一手,故意让范玉笙去沧州任职,再借机劝服韩昀,作为太子的外援?”

  楼秩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沧州离京城太远了,即便要寻外援,也不必选择沧州。”门客分析道。

  楼秩:“罢了,韩昀回不回京暂时与我无关。眼下越王与朝廷军正在越州胶着,这是个好机会。”

  “殿下是要让天圣教动一动了?”

  楼秩勾起唇角:“养他们这么多年,该他们发挥作用了。”

  启州。

  孙信穿着一身破烂,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凑到一人跟前,问:“璇玑星君,谁不长眼招惹您生气了?”

  “谁敢招惹本星君?”璇玑星君呸一声,横他一眼,“你懂个屁。”

  孙信憨憨笑道:“俺确实不懂,不过俺会安慰人,您要是心里有什么不舒坦的,都可以跟俺说说。”

  他混进天圣教已经数月,成功搭上璇玑星君这个头目。

  璇玑星君对他虽算不上信重,但也能说上几句话。

  “不是本星君,是咱们天圣大帝心里头不敞亮。”

  “天圣大帝这样的英雄豪杰,也会不敞亮?”孙信不敢置信。

  璇玑星君暗讥他没见过世面,神情懒懒道:“要打仗了,能畅快吗?”

  “都不畅快了,干嘛还要打仗?咱们现在过得不挺好的吗?”

  “你懂个屁。”璇玑星君不耐烦道,“咱天圣大帝什么时候怕过打仗?”

  “不是星君您说不敞亮的吗?”孙信委屈道。

  璇玑星君呵呵:“本星君问你,要是你家主人让你去抢一只鸡,你跟人打得头破血流抢到了鸡,这鸡已经在手上了,你烤烤就能吃下一整个,可要是你把鸡给你的主人,却只能尝到一个鸡屁股,你干不干?”

  孙信:“……要是给个鸡翅膀俺就干。”

  星君翻了个白眼:“没出息!”

  “星君,说句实在话,俺听了您的话,确实觉得有点亏,可谁叫人家是主人呢?既然是主人,就得听主人的不是?”

  “屁的主人!”璇玑星君作势踢他,“给老子滚!”

  作为天圣大帝的心腹,璇玑星君很清楚天圣大帝的心思。

  谁愿意一辈子当个奴仆?

  要是能当主人,而且是天下之主,他为什么还要听别人的呢?

  天下之主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没有人能抵抗得了。

  也就孙信那没出息的,只会听主人的话。

  孙信顺势出了屋子,垂眸掩去眸中讥讽。

  他故意强调“主人”,就是为了激发璇玑星君的逆反心理。

  倘若他顺着星君的话说,反而有可能引起对方警觉。

  如果他推断无误,天圣大帝很快就会怀揣勃勃野心,带领大军向京城进发。

  庆州能否转危为安,端看此次京城一战。

  破而后立,方有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喻崽:有人想看我搞事业,有人想看我搞霍延,我太难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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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雪奴’?你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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