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至亲至疏_她本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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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至亲至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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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婴宁一听,立刻便站起身来收拾着桌案上的药方,准备回唐门去。

  杨晧见状也站了起来,神情似乎颇有些沮丧。只不过瞧见唐婴宁急切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

  “需要帮忙么?”

  唐婴宁没抬起脸来看他,只摇了摇头,轻声道:

  “多谢殿下好意。此乃唐门内务,还不至于劳动殿下出面相帮。”

  实际上杨晧所想的“帮忙”,其实是让李恪叫两个人将那荆楚昭打一顿,还不曾想到别的。

  可是听了她的话,杨晧才觉出自己如今身份尴尬。这儿毕竟不是他待惯了的西陲,若是就这么带着人去了,情况恐怕会更糟。

  可这样肯为她拼命的想法是什么时候生出来的?

  杨晧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低下头来,颇有些窘迫道:

  “是我不好。方才只想着如何帮你,没留意这些。”

  唐婴宁见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忍不住心头一软,轻声说:

  “今日父亲恰巧不在药局,若有要事,还请殿下明日再来时与父亲当面商议。”

  杨晧倏地便抬起头来,赶忙说道:

  “今日我来过唐门的事,除了掌柜的就只有我手下的人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今日发生的事。”

  唐婴宁哑然失笑,刚想出言安慰他,等走近了瞧清楚他的眉眼,偏生又想起来今日下午自己魂不守舍地亲了他那一下。脸颊刷地浮起一层红霞,人面比花娇。

  于是她只能匆匆忙忙地朝杨晧福了福身,带着柳白离开了小耳房。

  等她离去之后,杨晧却舍不得走。

  人虽走远了多时,可这小耳房里依旧染了她的气息,怎么也挥之不去。

  于是借着外面透进来的阳光暖意,杨晧斜斜地倚在桌案前,沉沉睡去了。

  他闭上眼睛,眼前尽是闺中女子羞怯、微愠、歉疚的神态。窗外时节虽不是春,可他却偏偏觉得自己正活在春天的温暖阳光之中,如同复苏的万物一般伸展着娇嫩的枝丫,处处生机勃勃。

  就连那颗常年浸润在沙场污血之中,千疮百孔的心也一样得到了娇养。

  这么多年了,这是他头一次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不是那鲜血淋漓的可怖场景。

  或许指尖触及的那抹温暖,是他与那平凡世界里最后一丝纽带。

  等车马晃悠悠地回到唐门的时候,唐婴宁却在朱漆大门外瞧见一个高个儿的挺拔背影。

  就算心中曾经准备过千万遍,可见到那个背影的时候,她的心还是陡然被一只大手捏紧了,压抑的难受。

  重生回来这许多天,纵然她知道那些看似平和的表象之下暗藏汹涌,可还是不愿意亲手剪去那障眼的帷幕,翻出丑恶的真相来。

  可是这个人的出现,她打心眼里地难受。

  那人听见车马的声音,倏地转过身来。

  他面儿上仍然保持着温吞谦和,和嗓音却因为焦急显得有些干涩:

  “婴宁”

  她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躬身行了一礼道:

  “侯爷与妾尚未成婚,还是依照规矩,唤一声唐门大小姐。”

  来人正是唐婴宁那前世和今世都未成礼的夫婿,忠肃侯爷荆楚昭。

  他身姿挺拔,宽肩腿长,竟与一向习武从军的杨晧相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只不过杨晧眉宇舒展,身上充满了阳刚之气。而荆楚昭表面谦和,可细细究查却容易瞧出他常常低眉浅笑,一副城府颇深的模样。

  唐婴宁胡乱将思绪偏到一旁去,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拿杨晧跟他作比。

  只见荆楚昭听了她疏离的话,丝毫也不怒,而是换上些许微愁低声道:

  “今日听闻大小姐尝托人带话给我,说唐门与忠肃侯府再无关系。

  荆某心中难安,想必大小姐误会与我,特来此处请罪。”

  唐婴宁猛然抬起头来,心中不可抑制地看向他的双眸。

  荆楚昭竟然没有分毫退却闪躲,反而直视着她,神情诚恳而无所他求。

  她盯着看了半晌,哑然失笑,似乎在讽刺自己前世竟将一腔心思错付给这样的人。

  “侯爷是说,我二妹妹闺阁之中那些书信不是你亲手所写,今日唐门外的车马也不是为她所备?”

  荆楚昭自然是听出了她语气当中的怨念,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温言道:

  “可荆某认为,大小姐才是荆某的未婚妻子。

  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唐婴宁胸腔之中猛地窜起一股火气,她现在显然顾不上礼教,直言道:

  “如此说来,因为我是你未来的妻子,所以就应该接受你对我的庶妹有意,甚至私定终身?”

  荆楚昭似乎没有想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心中不由地有些后悔。

  权衡之后,他似乎慎重开口道:

  “荆某与大小姐的婚约是圣上所赐,自然一直遵守。

  只是依照我朝祖制,正妻进门之前不得有妾室,我亦遵守这一铁则,从未有过背叛。”

  唐婴宁怔住了,手脚发凉。

  荆楚昭显然是有备而来,抓准了当朝祖制这样的“铁则”,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背叛。

  所以从头到尾,他唯独背叛的,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可这也提醒了唐婴宁,就算她抓住了唐婉娇和荆楚昭私通的证据,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悔婚。

  若是圣上对忠肃侯府格外开恩,让她们姐妹二人一同出嫁,那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荆楚昭见她垂着头,像是被自己说动了的模样。

  他松了口气,正准备温声认错,企图唤回她的心之时,却不曾想面前的女孩猛地抬起头来,一双微微上挑的眉眼通红一片,似乎犟着一股悲愤和怒意:

  “荆楚昭,你听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嫁给你。

  倘若你再逼我,只有玉石俱焚的下场。”

  说完这句话,唐婴宁捂着脸,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唐门之中。

  荆楚昭木然站在原地,半晌也不知道动一动。

  唐婴宁的反应给了他极大的触动。从前他的确是看中了唐婴宁在唐门不得宠,才刻意慢慢接近唐婉娇的。他以为凭唐婴宁那样温吞的性子,势必不会对他计较。

  可是如今看来,唐婴宁是铁了心要与他恩断义绝。

  若是这样闹到御前,忠肃侯府势必会失去一方盟友

  荆楚昭的心底忽地传来一阵钝痛,使他只能怔怔望着女孩远去的方向,而不知该做些什么。

  唐婴宁擦干了眼泪,朝后院唐昭昱的书房而去了。

  即使生活仍然被荆楚昭撕开一角,露出千疮百孔的真面目来,可她仍然要挺直了脊梁面对自己的至亲。

  她就这么走了进去,瞧见祖母和父亲端坐在高位,赵姨娘也撇着脸立在一旁。

  下面堂中,金氏和唐婉娆立在一旁。

  而唐婉娇则跪在地上,时不时蹙起眉来捂着胸口,一副病弱西子的模样。

  瞧见父亲足边散落的碎瓷片,她便已然猜到方才这里一定是被大闹了一场。

  只是她仍然自顾自地走上前去,像是没瞧见那母女三人一般,只向众人行礼问安。

  唐昭昱见到她,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冷声道:

  “此事我已经知道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最主要的是不要让外面的人看了笑话!

  婉娇,向你姐姐陪个不是,今后便在荔香园禁足三个月,哪儿都不能去了。”

  赵姨娘听了这话,手中的帕子都快绞烂了。只不过碍于身份,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老太太此时竟也噤声不语,只偶尔抬头望向唐婴宁,眼神里充满了歉疚。

  唐婴宁的眼神慢慢转向金氏,只见她头颅扬得极高,似乎已经预料到这结局一般。

  只见唐婉娇慢腾腾地转了个身子,声音娇弱地跟她道歉:

  “是婉娇一时被情所惑,这才惹得姐姐不快

  姐姐宽宏大量,就原谅娇儿吧”

  唐婴宁心里苦笑了一声。

  她根本没有理会唐婉娇的话,一双眼睛直直地望向自己的父亲。

  那位她唤了十多年的“父亲”,那位曾经待她千好万好的“父亲”,那位目睹着她的死亡置之不理的“父亲”。

  她忍不住冷冷出言道:

  “婴宁想问一句,若是此事颠倒过来,是我抢了婉娇的夫婿,父亲又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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