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打脸_祁王宠妻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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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打脸

  “你说什么?!”那婢子气还没喘匀,就被猛然拔高声音的邵妙涵吓得一哆嗦。她们颍国公府脾气最坏的就属三姑娘了,再加上三姑娘一向同太傅府的崔三小姐交好,猫样的大眼睛一瞪,着实有些骇人。

  “好端端的怎么落水了,你们这些婢子竟不长眼么,她若是有什么闪失……”邵妙涵还要继续发飙,胳膊忽然被一旁的人拽住了,那人比她理智得多,只清淡地提醒了一句“还是先去看看人要不要紧罢,姑娘家湿了衣衫到底不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颍国公府因为有这么个湖,府丁都是会凫水的,又一向有眼力见,她倒是不担心崔舒钰有什么危险的,刚才只想着崔舒钰要受到惊吓,却没意识到,今日花园里并非只有崔舒钰一个人,还有许多世家公子。虽说落水一事本是意外,可女儿家在大庭广众之下湿了衣衫到底不好。邵妙涵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师山语,急急地施了一个礼,就要提着裙子往花园赶,这一回头才发现,本来应该站在她身边的陆清晏早就不见了人影。“表哥呢?”

  师山语朝花园方向看了一眼,“方才你说话的时候就朝那边去了。”

  花园已经乱做了一团,出事的石桥边也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了许多人,吵吵嚷嚷地惹得人脑瓜子疼,落水的人儿此时已经救了上来,已经昏了过去,整个人都被裹在一条大红色的披风里捂得严严实实,浑身湿透地躺在湖边盘腿而坐的一人怀中,只露出**的头发。

  “唉,这好端端的寿宴上竟然出了这样不吉利的事……还真是失礼至极……”

  这世上总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潘秋波抄着手站在一旁,撇着嘴不屑地说着风凉话,似乎完全忘记了方才人还没救上来时,就属她在一旁叫的响亮刺耳,跟杀了猪似的,不但比谁都失礼,还将原本分散在花园各处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积了过来。

  红裙也**坐在草地上抱着昏迷不醒的人儿的高个姑娘听到这话猛地抬起了头,目光如刀子一般狠厉地划过潘秋波的脸。

  抱着胳膊说风凉话的潘秋波一怔,被那冷冷的目光盯得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一下子失了底气,慌慌张张地错开视线,就听见穆平秋暴怒的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平秋不似京中的女娇娥自幼养在深闺,她是出入过战场手刃过敌人的女将,再加上穆家在京中的赫赫威名,一句怒吼竟然完全镇住了场子,本来窃窃私语的众人一时间都噤了声,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被问话的潘秋波。

  潘秋波哪被人这么吼过,自觉在众目睽睽下丢了人,咬着牙硬着头皮还不死心地要编排,道:“穆大姑娘这是拿我试问么,我可是冤死了,不带这样冤枉人的,方才明明是她自己没站稳掉下去的,我又没看清楚,怎么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说得三分火气七分冲,生生将穆平秋的问话给顶了回来,想到什么似的,潘秋波忽然就硬气了起来,迎上穆平秋的眼睛。反正人不是她推得,穆平秋还能将她怎么样!

  “我方才又不是问你,若不是心虚,你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穆平秋冷冷地怼了一句。

  穆平秋话音未落,周围围观的众人便心有戚戚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怪不得刚才她比谁都蹦跶得欢,原来她才是罪魁祸首啊。

  潘秋波一时语塞,看了看周围人的神色,也有些急了。这事本就不是她做的,是和太傅府结了大梁子的滏阳侯二小姐钟诗怡动手推得人,之前明明说好了钟诗怡把人推下去,她在一旁负责煽风点火搞坏崔舒钰名声的,哪想到横空出来一个穆平秋跳下去把人救了,又怀疑到她头上了。那钟诗怡现在也不说话了,想让她顶锅吗?!

  想到这儿,潘秋波把眼睛一斜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钟诗怡,“钟二姑娘那时候就在我身边,她肯定是看见了,人不是我推。”

  顿了顿,潘秋波威胁似的瞪了钟诗怡一眼,道:“是不是,钟二姑娘?”

  笑话,这陷害人的勾当都是钟诗怡一个人想出来的,她怎么可能会有钟诗怡那么恶毒的心肠,她只不过是因为看不惯崔舒钰一个人霸着祁王殿下,这才在钟诗怡找她帮忙的时候答应下来罢了。按着本来的计划,崔舒钰落水要是没人救最好,要是有人救,她多说几句引着大家想歪点,也能坏了崔舒钰的名声,看祁王殿下还愿意同她说话不愿意!

  现在好了,这害人的勾当出了错,钟诗怡就要翻脸不认人么,她是不惮将钟诗怡的坏心肠抖落出来的,大不了大家名声一起丑,好歹她出身比钟诗怡高,就算有个嘴贱的名头也耽误不了她以后出嫁,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的滏阳侯府可就不一定了。

  潘秋波打定主意如果钟诗怡不帮她做证就大家一起死,钟诗怡当然也看出了她的意思,这会儿是不能再做缩头乌龟了,连忙帮腔道:“就是,我方才也看见了,是崔姑娘自己滑倒才摔下去的,我们一大帮人在桥上看红鲤,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再胡说!”穆平秋也就是怀里抱着个琉璃娃娃似的姑娘,不然依着她的暴脾气现在肯定已经跳起来扇这两个信口雌黄的贱/人几个耳光了。

  潘秋波一挑眉毛,也拔高了声音,“穆大姑娘才回京是忘了规矩么,我可是晋国公府的小姐,就算审问也轮不到你来审!”

  “是么?”凭空□□了这么一道冰冷的声音,潘秋波和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愣,就见打人群中分花拂柳走出一人来,身上穿着件宝蓝色的广袖袍子,腰间别着块雕刻精细的美玉,称得那张英俊脸上漆黑的眸子更加阴冷。

  潘秋波定睛看清来人是谁,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脸上也慢慢烧起来。是祁王殿下,竟然是从不在这种宴会上露面的祁王殿下……他竟然也来了……

  陆清晏没空管这个尖着嗓子刻薄跋扈的姑娘脸上是什么表情,脚下的步子根本没停顿,直接擦过潘秋波的肩往穆平秋那边去了,湿漉漉的头发上露出半截红珊瑚攒金珠花来,陆清晏认出那是崔舒钰平日常戴的珠花,眼底的阴翳又加重了几分。

  穆平秋还在气头上,见陆清晏一言不发抿着嘴旁若无人地走过来,将裹着小姑娘的披风紧了紧,提醒道:“殿下不必担心,府医马上就到,人现在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没醒,湿漉漉的有些冷罢了。”

  万幸她今日披了条披风,这才没将太傅府的脸丢尽,万幸!

  穆平秋这么一提醒,陆清晏也冷静了下来,停下脚步转过了身,沉声道:“方才都有谁在桥上,站出来。”

  方才穆平秋的话可能有人不听,可祁王殿下的话却是不敢不听的,除了潘秋波和钟诗怡,马上又有三五个姑娘畏畏缩缩地站了出来。

  陆清晏阴鸷的眸子一一扫过这几个鸵鸟一样缩着的姑娘一眼,朝着其中头低得最狠的一个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被指的正是兵部侍郎康文翰的小女儿康婉,胆子小的很,忽然被祁王殿下点名成了众人的焦点,也是一哆嗦,怯怯地抬起眼皮看了陆清晏一眼,马上又胆小地低下去,嗫嚅道:“臣女……臣女……”

  “不要怕,你据实说便可,不必担心别的,本王自会为你做主。”看得出康婉已经被吓傻了,陆清晏的口气也柔和了几分,往前走了几步将潘秋波和钟诗怡从她视线里隔离开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问还真问着了,康婉的父亲兵部侍郎康文翰正是崔世清的下属,今天本来是存心想要讨好崔舒钰的,就跟在崔舒钰身边,方才钟诗怡伸手推崔舒钰的时候她正好给看见了,正是不敢说,这会儿祁王殿下问到自己,又给了保证,咬了咬牙,小声地吞吞吐吐道;“臣女看见是……钟、钟二姑娘……”

  “你胡说!”钟诗怡猛地拔高了嗓子,尖声打断了康婉的话,狠狠瞪了康婉一眼,尖叫道:“康婉,你若是再敢信口雌黄,别怪往后……”

  话还没说完,钟诗怡就被陆清晏忽然望过来的冰冷目光吓得一愣,后者只朝她看了那么一眼,便漫不经心地吩咐道:“不懂规矩,掌嘴。”

  马上就有站在一旁的府丁听话地走了过来,攒足力气照着钟诗怡娇嫩的小脸打了下去。

  这一巴掌打得着实有些重,钟诗怡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她哪挨过这样的羞辱,“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居高位者似乎没有听到钟诗怡的哭号,眼皮都没抬一下“再打。”

  “阿晏?”自人群外忽然传来熟悉的诧异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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