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花明
虽然姜沅芷几人到晓境来就是来借用传送阵的，而从裴秋辞到裴夏临再到裴晚娴都没有表现出犹豫为难之态，仿佛传送阵是个并不怎么重要的东西，借给别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事实上，确实很少有人会愿意出借传送阵。
先不提这一类“远程定点快速载人”传送阵运行时要耗费的大量能源，也不说多用一次传送阵必定会在天谕教的记录里挂上名，单单只说传送阵的定点就已经是一个大问题了。
控制住秋心城的家族也就那么几家，几乎都把各自的传送阵守得和祖坟一样。也因此落点全部是在非常核心的地方，出入时随便一瞥就有可能看到什么机密。就算没有机密，有些记性特别好的人万一一眼把阵法都记下来了，那么定点泄露，很有可能在某个晚上就奇兵天降，直接从你家的核心之地杀出来，毕竟当年登天之战怎么开始的所有人都知道，裴家本身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除非是两家交情深厚足够信任，否则一般的传送阵借了也就借了，这种通往家族核心的传送阵是绝对不能借出去的。然而由于裴晚娴那些历史遗留问题，确实没有哪家和裴家有什么交情。所以修养好一点的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表达自己虽然也很希望能帮上裴家的忙但确实没有什么办法，脾气差的，比如临祁徐家的那位主事人，就直接阴阳怪气地开了嘲讽。
那个中年男人在这诡异天色下脸色显出一种青白感来，嘴角一扯，说：“我毕竟领了家主的命令来守传送阵，不能随随便便做这种决定啊。您到底是小辈，还是太年轻了，其实何必如此着急呢？也说不定就是裴家那位大名鼎鼎的家主又心血来潮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呢？万一我们帮了你们这个忙，反而破坏了那位的计划，岂不是吃力不讨好，平白惹人嫌？我们家可没人经得起燎原一鞭！”
徐家在秋心城驻守家族中都是排得上号的那类，所以是裴秋辞亲自上门去说这件事的，结果被人这么讽刺回来，若依着他惯常的作风，怕是要当场大打出手，好在他心系裴家，没工夫和人计较，只是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到了最后，一群人也只能沉默地聚集在裴家传送阵前，将目光和希望都放在了依然在写写画画研究阵法的容晏身上。
到了这地步，也没人有闲心去休息。秋心城果然无日无夜，天空始终阴沉沉地亮着。随着时间流逝，之前一批驻守在秋心城、原本即将轮换的裴家人也赶了过来，被人轻声提醒后也只能站在一边等着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容晏长出一口气，站起来时甚至晃了晃。
“大致弄出来了，应该能够修复，但是……”
裴秋辞松了半口气：“能用就行。”
容晏却说：“等等，问题是这里有一个关节，我并不能确定是定数还是变数，万一弄错了的话麻烦就大了。”
“不能直接试吗？”裴秋辞沉声问。
容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居然带了一种谴责：“你知道传送阵法危险性有多大吗？一个不慎就会被空间之力绞成渣！这么多人的性命，你是打算赌一半的概率，还是打算直接牺牲一半人？”
“那现在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裴秋辞焦躁地来回踱步，“姐姐那边肯定出事了！她是我姐姐，我感应得到！”
容晏却微笑起来：“冷静，我既然说了那肯定是有办法的。这城中所有的传送阵按理来说除了定位之外应该都是一模一样的，把别的阵法核心图拿过来对比一下就能知道了。”
“但是他们根本不可能出借阵法核心图……”裴秋辞猛然住嘴，眼睛亮起来。
“他们不借，那我们就自己去看啊。”容晏无所谓道，“总之第一步都得去把别家的阵法核心图抄过来。之后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我把阵法改成随机落点的，好处是不会惊动别人，坏处是传送阵不稳定，可能有危险；第二个选择是直接把落点改到别人家的定点去，坏处是之后你们得想办法和人解释，好处是安全一些，你怎么选？”
“选第二个，借道徐家，然后抢他们家的公共传送阵直接去晓境！”裴秋辞毫不犹豫，迅速做下了决定。
裴秋泓却有些不安：“这不是当面和徐家撕破脸了吗？”
“怎么会，只是我们这些半吊子试图修复传送阵的时候不小心定位出了错而已，想来长辈能理解我们这种小辈的失误的，”裴秋辞勾唇，声音无波无澜，“阵法泄露？徐家的人守传送阵守得那么细心，怎么会发生泄露这种事。至于为什么刚好落在了徐家？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想来徐家并不想要这种缘分。”容晏笑了一声，明白了裴秋辞的意思。
姜沅芷站起来：“我能力特殊，能保证掩盖住行踪，但还需要一个记性好的人去记阵法，谁和我一起去？”
容煊说：“没必要另外找人，我和你去，拍下来就行了。”
裴秋辞点点头：“我也不和你们客套，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也尽管说。那这次就麻烦你们了，一路小心。”
“没必要，这次本来就是你帮我们忙才会被困在这里的，算起来还是我们欠了你的情。”姜沅芷摇摇头说，和容煊一起走了出去。
她微微闭上眼，无形的神魂之力延伸开来，感知领域扩散，特殊的灵力附着作用下，空气仿佛扭曲了一下，两人消失在身后其余人的视线中。
认识这么多年来，两人实在是太熟悉了，甚至不需要刻意就保持了步调的一致。姜沅芷将幻境维持在很小的一个范围，刚刚能够将两人的身影完全藏在其中。
他们一起走过秋心城的街道，与一无所知的人擦肩而过，仿佛是走在另一个空间，竟有几分奇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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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提这一类“远程定点快速载人”传送阵运行时要耗费的大量能源，也不说多用一次传送阵必定会在天谕教的记录里挂上名，单单只说传送阵的定点就已经是一个大问题了。
控制住秋心城的家族也就那么几家，几乎都把各自的传送阵守得和祖坟一样。也因此落点全部是在非常核心的地方，出入时随便一瞥就有可能看到什么机密。就算没有机密，有些记性特别好的人万一一眼把阵法都记下来了，那么定点泄露，很有可能在某个晚上就奇兵天降，直接从你家的核心之地杀出来，毕竟当年登天之战怎么开始的所有人都知道，裴家本身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除非是两家交情深厚足够信任，否则一般的传送阵借了也就借了，这种通往家族核心的传送阵是绝对不能借出去的。然而由于裴晚娴那些历史遗留问题，确实没有哪家和裴家有什么交情。所以修养好一点的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表达自己虽然也很希望能帮上裴家的忙但确实没有什么办法，脾气差的，比如临祁徐家的那位主事人，就直接阴阳怪气地开了嘲讽。
那个中年男人在这诡异天色下脸色显出一种青白感来，嘴角一扯，说：“我毕竟领了家主的命令来守传送阵，不能随随便便做这种决定啊。您到底是小辈，还是太年轻了，其实何必如此着急呢？也说不定就是裴家那位大名鼎鼎的家主又心血来潮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呢？万一我们帮了你们这个忙，反而破坏了那位的计划，岂不是吃力不讨好，平白惹人嫌？我们家可没人经得起燎原一鞭！”
徐家在秋心城驻守家族中都是排得上号的那类，所以是裴秋辞亲自上门去说这件事的，结果被人这么讽刺回来，若依着他惯常的作风，怕是要当场大打出手，好在他心系裴家，没工夫和人计较，只是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到了最后，一群人也只能沉默地聚集在裴家传送阵前，将目光和希望都放在了依然在写写画画研究阵法的容晏身上。
到了这地步，也没人有闲心去休息。秋心城果然无日无夜，天空始终阴沉沉地亮着。随着时间流逝，之前一批驻守在秋心城、原本即将轮换的裴家人也赶了过来，被人轻声提醒后也只能站在一边等着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容晏长出一口气，站起来时甚至晃了晃。
“大致弄出来了，应该能够修复，但是……”
裴秋辞松了半口气：“能用就行。”
容晏却说：“等等，问题是这里有一个关节，我并不能确定是定数还是变数，万一弄错了的话麻烦就大了。”
“不能直接试吗？”裴秋辞沉声问。
容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居然带了一种谴责：“你知道传送阵法危险性有多大吗？一个不慎就会被空间之力绞成渣！这么多人的性命，你是打算赌一半的概率，还是打算直接牺牲一半人？”
“那现在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裴秋辞焦躁地来回踱步，“姐姐那边肯定出事了！她是我姐姐，我感应得到！”
容晏却微笑起来：“冷静，我既然说了那肯定是有办法的。这城中所有的传送阵按理来说除了定位之外应该都是一模一样的，把别的阵法核心图拿过来对比一下就能知道了。”
“但是他们根本不可能出借阵法核心图……”裴秋辞猛然住嘴，眼睛亮起来。
“他们不借，那我们就自己去看啊。”容晏无所谓道，“总之第一步都得去把别家的阵法核心图抄过来。之后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我把阵法改成随机落点的，好处是不会惊动别人，坏处是传送阵不稳定，可能有危险；第二个选择是直接把落点改到别人家的定点去，坏处是之后你们得想办法和人解释，好处是安全一些，你怎么选？”
“选第二个，借道徐家，然后抢他们家的公共传送阵直接去晓境！”裴秋辞毫不犹豫，迅速做下了决定。
裴秋泓却有些不安：“这不是当面和徐家撕破脸了吗？”
“怎么会，只是我们这些半吊子试图修复传送阵的时候不小心定位出了错而已，想来长辈能理解我们这种小辈的失误的，”裴秋辞勾唇，声音无波无澜，“阵法泄露？徐家的人守传送阵守得那么细心，怎么会发生泄露这种事。至于为什么刚好落在了徐家？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想来徐家并不想要这种缘分。”容晏笑了一声，明白了裴秋辞的意思。
姜沅芷站起来：“我能力特殊，能保证掩盖住行踪，但还需要一个记性好的人去记阵法，谁和我一起去？”
容煊说：“没必要另外找人，我和你去，拍下来就行了。”
裴秋辞点点头：“我也不和你们客套，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也尽管说。那这次就麻烦你们了，一路小心。”
“没必要，这次本来就是你帮我们忙才会被困在这里的，算起来还是我们欠了你的情。”姜沅芷摇摇头说，和容煊一起走了出去。
她微微闭上眼，无形的神魂之力延伸开来，感知领域扩散，特殊的灵力附着作用下，空气仿佛扭曲了一下，两人消失在身后其余人的视线中。
认识这么多年来，两人实在是太熟悉了，甚至不需要刻意就保持了步调的一致。姜沅芷将幻境维持在很小的一个范围，刚刚能够将两人的身影完全藏在其中。
他们一起走过秋心城的街道，与一无所知的人擦肩而过，仿佛是走在另一个空间，竟有几分奇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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