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_我在六零开闲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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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然后呢,然后我外婆找到他吗?”她更急切的问道。

  邵彦成摇摇头。

  他过去的时候,徐老太太正坐在院子哭得死要活。

  徐家老二则在和媳妇儿打架。

  说她为人刻薄,连他哥哥这唯一一点血脉也容不下,说她没良心。

  想当年他大哥活着的时候,一家人可是没少得他大哥的济。

  可闹归闹,家里的几个大人却全都跟没头苍蝇一样,没有一个人去找徐海成。

  不是他们不找,实在也是根本无从寻找。

  徐海成原本就是一个聪明的人,他既然想走,就没存着让人找到的心。

  他和奶奶说,去隔壁村子找幼时的玩伴玩儿,还会在人家家住几天。

  他小的时候是经常回老家的,在周围也确实有好几个玩儿的好的小伙伴,这么多年也没断了来往。

  徐老太太还以为他是在家天天对着婶子的一张脸厌烦了,想出去散散心,也没多想就答应。

  结果徐海成一走就是三天。

  就在老太太担心,准备让二儿子去邻村找一找的时候,邮递员却送来了孙子寄来的信。

  原来这小子自己偷偷回省城,从那里去找他妈。

  他怕奶奶发现不让他走,就找了个理由,到了省城才写信过来说明原。

  徐海成在信说已经打听到他妈关到哪儿了,他就是担心,想去看看。

  还说让奶奶别为他担心,等他到了,安顿下来了,就跟她联系。

  可这不是混蛋话嘛!

  他一个小孩儿偷偷跑,为了怕家里发现,连行李都没拿。

  只背一点原本说是给玩伴儿带过去的口粮,可也没几天的量。

  除此之外,口袋撑死只有一点以他妈给的零花钱,有没有粮票都不知道,更别说连个介绍信都没有开。

  他这是去寻娘?这根本就是去寻死!

  老太太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难受,同时也越想越灰心。

  觉得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子说跑就跑,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奶奶放在心上。

  总之,就钻了牛角尖,哭到最后干脆厥过去了。

  遇到这一团糟的情况,邵彦成这是想走都走不。

  他只能先帮着徐家老二把老太太送到了公社的卫生院,确定不是什么大毛病后又调头开车回云省省城。

  邵彦成原本就是从云省军区出来的,在这他熟。

  老战友,小伙伴也是一堆一堆,现在因为部队解散,很多人干脆就地安置了。

  以,徐海成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打听他妈的事儿,邵彦成用了几个小时就打听到了。

  然后他知道为那个男人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敏-感,两口子被送到了最艰苦的边疆去劳改了。

  听说这个消息,邵彦成心沉甸甸的。

  从云省到边疆,光坐火车来回倒车就得走差不多一周的时间,这还不算到了边疆之后,再去那地处更偏僻的劳改农场又要走多久。

  按照徐老太太的说法,徐海成连介绍信都没有,口袋也没什么钱,他就是想买火车票估计都买不出来。

  那他怎么去?

  这么远的路靠走,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走到的。就算是他运气好,中间能找到吃喝,住宿,单程下来最少得走半年!

  就他那学生仔的小身板儿,到底最后会是个什么状况,根本不敢细想!

  邵彦成和几个朋友在一起想了好久,也没能想出来他的行走路线。又回到他之住的地方打听了一下,知道他并没有回他和奶奶以前住的家,也没和什么熟人联系。

  这下,别说徐家人无从寻找,邵彦成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起。

  “那就是说海城哥还没有找到?”姜晓菱着急的问道。

  “没有。”邵彦成的语气也很无奈。

  他是出差过去的,身上还有任务,自然不能多待。

  为徐家的事儿耽搁两天,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

  无奈之下,他只能托在公安局上班的朋友和边疆那边的朋友联系,让他们关注近期有没有什么外来人口,和徐海成的形象相符的。

  如果有,让给他或者他师傅打电话。

  然后留下厂的电话,又回去将情况跟徐家老二如实说了一下,就只能离开。

  可这一耽误,后面的事就跟着耽误。

  邵彦成这次出差,路上原本是遇到了几个经常一起结伴儿的司机,大家同以前一样一起结伴儿着往走。

  然后他去了徐家,又耽搁两天,人家不可能等他。

  以后面的路就只能他自己一个人行。

  结果还没走够一天,车就出了些小故障。可偏偏那里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光等人帮他推车,就足足等一天。

  后来又因为修车浪费了些时候,这拖着拖着,就比预计的回来的时候晚上很多。

  “幸亏你给带了那么多吃的。”邵彦成望着姜晓菱感激的说道。

  这话他是发自内心的。

  一个人被困在荒郊野外的时候,邵彦成无数次的想,这姑娘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她怎么就能想到为自己准备这么多吃食呢?

  这可远比之他以为的一点点干粮要多太多!

  可要不是有这些吃的,他这一趟必定是要忍饥挨饿,遭了大罪。

  毕竟那一路上,除了在云省买了一些之外,后面

  他是真的连一点粮食都没有补充到。

  听到自己准备的食物确实帮助了他,姜晓菱也欢喜的很。

  然后就也跟他说了一些他不在家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儿。

  她没有将和儿子孙子相认的事跟他说,却将邮票卖二万块钱的事儿告诉他。

  邵彦成彻底惊呆。

  像是傻了一样站在原地,愣愣的半天没有说话。

  完全破坏了他维持那么久的,遇到什么事都能保持镇定自若的形象。

  看得姜晓菱一阵好笑。

  “你也惊住了吧?当时比你还吃惊。可这事还真没假,那钱现在还在我的黑匣子放着呢。”

  “用其中一部分买了好些吃的,用的,回头给你送一部分过去。”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邵彦成摇摇头:“不。你们留着自己用,不需那些东西。”

  姜晓菱白了他一眼:“看看你瘦的这样子,难看死了。偏给你,不不行!”

  说着,也不再理会他,自己快走两步,走在了他的头。

  邵彦成原本还想再坚持一下,却忽然听到她说了一句“难看死了”,瞬间到了嘴边的话又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

  他低头将自己从下到上看一遍,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那推辞的话终究没有再说出口。

  他快走两步,跟过去。

  今天邵彦成过来叫姜晓菱回家,是他师父吩咐的。

  知道徒弟回来了,姜立南很高兴。中午专门从厂子回来吃饭不说,还特意跟家里交待,让多炒两个好菜。

  上班时间,虽然不能爷俩喝两杯,但一家人在一起吃顿好的,这还是很有必的。

  是的,在姜立南心,从来没有将徒弟当做外人。

  在他心,他们就是一家子。

  知道侄子的事儿,徐寒梅难受了半天,还抹了好一会儿眼泪。

  可她也不是不明白的人,心知道这人跑出去,那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回来的,哭也没什么用。

  再加上,无论如何,人家邵彦成是帮她们家大忙,这份情是必须要记住的。

  以,虽然她心依然不好受,可还是和婆婆一起,两个人很是精心的准备一桌子的好菜。

  红烧鸡块,腊肉炒菜心,铁锅炖鱼,排骨莲藕汤,除此之外,还做番茄炒鸡蛋和酥炸牛肉丸。主食自然是蒸了满满一大盆的白米饭。

  这一桌子菜,简直比过年的年夜饭还丰富。

  饭菜是做好了放在厨房碗橱里,一直等到邵彦成和姜晓菱回来,将家里的门从面反锁之后才端出来的。

  家里但凡能和外面通气的地方都被家里的两个主妇给包个严严实实,以至于他们俩人一进屋就觉得一股子暖气迎面扑来。

  为这种事过年的时候常做,姜家的人全都习惯了。连几个小家伙遇到这种场面也能够做到淡定不慌。

  看到他们进门,还能够一脸严肃的冲着他们比划一下手指,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姜晓菱拿出来的吃食多,姜家现在的伙食改善很大。

  可越是这样,家里的长辈其实心越慌。

  总担心万一出什么纰漏,张家的事会在他们家演。

  毕竟,张家就是一个首饰盒,那东西放在家,除了有人说出去一般人也发现不。

  这饭菜可是有味道的,但凡一个不留心,做饭的味儿传出去,或者谁串门的时候忽然闯进来了,那都是天大的麻烦!

  为此,姜立南还专门从厂买来了废包装箱的木板,回来拼拼凑凑自己做个桌板。

  然后还把他们主卧室不太常用的东西清理出来了一些。

  这样虽然客厅更满当,但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可以转移到主卧室去。

  用凳子架上桌板,就是一个足够坐下一家人的大饭桌。

  这样的话,万一真的吃饭吃到中间有人敲门,将卧室门锁上也就是了。

  一般人必不会不请自入去人家的主卧的。

  如今这样子吃饭已经很多回,中间没有出现过一次幺蛾子,让一家人的心总算是踏实很多。

  两位主妇也终于不用吃个饭,一颗心从头提到尾,但凡门口有个脚步声都吓得连饭都不敢吃。

  邵彦成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就出了半个月的差,回来师父家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开始,他被小河引着进主卧的时候,还有点不安。

  可坐下之后,看到那一样一样别说没吃过,见都没有见过的好菜从厨房端过来,放在桌子上之后,他的不安就全被震惊给替代!

  邵彦成觉得自己几乎都要不能呼吸了!

  不知道过多久,他才从那份震惊中清醒过来,然后将目光投向站在桌子边,正在帮大家盛饭的姜晓菱身上。

  眼神复杂,其实闪动着的情绪,是连他自己都闹不明白的。

  看到他这副傻样,姜晓菱没忍住一下子就笑起来。

  “吓着吧?没事,习惯了就好。”

  听到姐姐这么说,几个小的也跟着吃吃的偷笑起来。

  小河用手拍拍邵彦成的手背,跟个小大人一样对他安抚道:“彦成哥你别怕,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只要记着在家什么也别问,出去什么也别乱说,以后家就总能有肉吃。”

  他说完,坐在旁边的宁宁和美美全都跟着使劲点头,一副“哥说的一点没错”的表情。

  看得邵彦成忍俊不禁。

  饭后,姜立南将邵彦成叫到了一边,问徐海成那件事的详细情况。

  毕竟,徐海成的父亲不仅仅是姜立南的大舅哥,更是他师兄。

  当年他们两个先后进的厂子,徐海成的父亲对他那是当亲兄弟一样照顾的。

  最后更是把自己的亲妹妹介绍给他。

  而这个外甥,邵彦成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

  见他的次数,比他亲姑见他的次数都多。

  现在听说他就这么跑,姜立南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爸妈都去和邵彦成说话,姜晓菱将奶奶推出厨房,让她回屋休息,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收拾。

  说是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虽然饭菜做得多,可这年头,这样的好菜好饭,做多少都能吃完,恨不得连菜汤都不会剩一口。

  以收拾起来也很快。

  等把一切忙完,看屋子的那几个人还没有说完,姜晓菱想了想,从仓库拿出来了一盒做好的豌豆黄。

  这是当年邵彦成最爱吃的东西。

  之邵国庆试探性跟姜晓菱提了一句,能不能和父亲联系?

  姜晓菱没有回复。

  之后他就没有再提。

  他也知道这样的求太过于无理,之之以会问,实在是一时间情绪太过于激动。

  但是这件事之后,他就总是会下意识的往姜晓菱的仓库投送一些邵彦成喜欢吃的东西。

  鱼啊,鱼丸啊,新下来的小米啊,还有一些做得非常精致的小点心。

  这个豌豆黄据说就是儿媳妇亲手做的。

  说起来邵彦成这个人也挺有意思。

  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性子冷冷,不爱说笑的大男人,可私下却一直都喜欢吃个小零嘴儿。

  特别爱吃象豌豆黄,豆沙包这一类甜甜,软软的东西。

  那种加糖的绿豆汤,如果不看着,他自己能喝半锅。

  上辈子的时候,家里经济条件那么不好,姜晓菱每个月也都会从牙缝剩下一点钱,换点白糖,鸡蛋给他在晚上加班的时候煮碗糖水鸡蛋喝。

  有时候连儿子都没有这个待遇。

  姜晓菱将豌豆黄拿出来,新放在了一个铝饭盒,然后外面用布包包好。

  刚刚做完这一切,邵彦成就和姜立南一起从屋子走了出来。

  姜晓菱走过去,将饭盒往他的手一放:“上次你送菜带过来的饭盒,一直忘还你,今天带回去吧。”

  接过那重量明显不对的饭盒,邵彦成愣了一下。

  好在他反应还算快,并没有说话,只是将饭盒紧紧的攥在了手,同时朝姜晓菱深深的看一眼。

  看得她心忍不住猛地跳一下。

  姜晓菱很想跟他说:“你别想太多,这是你儿子儿媳孝敬你的。”

  可这话还真没法说。

  她只得硬着头皮无视这种眼神。

  姜家开开心心吃饭的时候,邵国庆一家却在开家庭会议。

  这一次出席的不再只是老两口和邵洋三个,连一直忙于工的女儿邵蔓也被叫了回来。

  邵蔓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傻了。

  嘴巴张半天,却怎么也合不上。

  对于她这样一个平时那么臭美,把仪态看得无比的人来说,这种情况是绝无仅有的。

  “再喝一点水。别瞪了,是真的,你爸说话你还不信?”

  徐惠萍习惯性的将水杯又塞到了女儿的手,无奈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造成的印象,徐惠萍一天到晚总觉得女儿喝水不够。

  以前在同一个医院的时候,她一天总是要去女儿科室好几次,不为别的,就是盯着她喝一杯水。

  看着她把水喝完才会走。

  回到家就更是如此,每次邵蔓回家,她都会倒一大杯水坐在女儿旁边,盯着她把水喝完,心才会满足。

  是哪一次邵蔓没有喝,她一定会连着叨叨好些天。

  邵蔓对此真的是又烦又没办法,即便知道每次自己都会输,可每次还都会对着老妈发几句牢骚。

  可这次因为太过震惊,邵蔓都没有意识到这已经是妈妈第三次给她添水了,端着就喝一大口。

  喝完才终于开口说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不仅和去世的奶奶联系上,奶奶还给咱家寄过来了一个烛台?

  然后那个烛台现在有人出价四百五万,可你们还在犹豫,邵洋把叫我回来商量卖不卖?”

  邵国庆没有立刻接女儿的话,而是叹了口气,又用手揉揉眉心,这才点了点头:“是啊,和你妈昨天一晚上都没睡着,商量了半天也下不决心,犹豫的不行。”

  “犹豫什么啊?这么好的事儿有什么可犹豫的,肯定是卖啊!”

  邵蔓听到爸爸这么说,激动地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手拿着的水杯被她这么一蹦,水几乎溢出来了一半儿。

  “蔓蔓!”徐惠萍不高兴的抢过水杯,站起身就要去拿毛巾。

  邵蔓这会儿可顾不得衣服湿不湿了,兴奋的眼睛都快冒出来光。

  “卖卖卖!这还有什么可想的,肯定卖啊!把那个烛台卖,然后给你们在东区好好的买一套房子。你们不是早就不想在这儿住吗?那就搬到那边啊!

  搬到东区,离我们医院还有翔宇他们派出所都近,就是离洋洋他们大学城也比这儿近得多。

  以前都没跟你们说,想给你们换房子的事儿我想好久,只是口袋真没这么多钱,以我也没法提。

  是当初有这好事,你们还去乡下租什么房子啊?”

  邵蔓越说越激动,特别是说到爸妈租房子的事儿,忍不住鼻子就酸了起来。

  谓树大招风。

  当初的邵彦成,后来的邵国庆,一家子先后两代人都做机械厂的总工。

  说他们好的人,自然会说一句“虎父无犬子”,嫉妒的人,说话就难听了。

  如果邵国庆身体没问题,在位置上干的好好的,那那些说闲话的人即便内心再阴暗,也只能躲在角落里小声的说。

  可他在五岁,一个高级技术人员技术最成熟,最能够出成绩的时候却不得不病从位置上退下来。

  这就很有点高开低走的架势。

  解内情的人都会叹一句,说他和他的父亲一样,为了机械厂恨不得把命都扑进去,生生把身体给搞垮了。

  可幸灾乐祸的人却会说,他是能力有限,实在是后劲乏力,以只能借病,体面的把位置腾出来让贤。

  这事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换一个性格开朗的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可偏偏,邵国庆却是一个爱心存事的人。

  在接连两次外出散步的时候,被那种小人明褒暗贬的拉着说过话之后,他连手术后唯一的运动——散步都不愿意进行。

  每天就将自己关在家,一坐一天。

  本来病后身体就羸弱,心情又不好,那段时间真的是肉眼可见的整个人都在慢慢垮掉。

  以说,后来当他提出想去乡下住一段时间的时候,全家人没有一个不赞成的。

  徐惠萍更是当机立断,直接办提内退。

  可其实——无论是邵国庆还是徐惠萍,从小都是在城市长大的,对于乡下生活,并没有什么情结。

  不仅没情结,甚至还有很多的不适应。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在那里住了差不多两年。

  如果不是这次邵洋拿电脑来“威胁”,还不会回来。

  现在听说奶奶给他们“送”这么大一笔钱来,邵蔓能不高兴吗?

  她高兴的都要疯了!

  如果不是家隔音不好,她都恨不得大叫几声。

  可邵国庆却比她冷静许多。

  “先不提买房子的事,咱先说说这烛台。”

  说到这儿,邵国庆又叹了口气:“你奶奶去世的早,一辈子没有享过一天福。现在,别管是因为什么吧,能够跟她老人家联系上,觉得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可如今,咱们却要把她老人家留下来的东西给卖……我都不能想,一想我心就难受。

  总觉得实在是太不孝。”

  看爸爸又开始说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又在念叨孝不孝的问题,邵洋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插口道:“爸,真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啊?你是实在下不决心,那咱问问奶奶呗。

  现在又不是以,现在你想问,就是发个邮件的事儿,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纠结的?”

  邵国庆瞪了他一眼:“你奶奶上封信都说,这个东西去留让咱们随意,她不管,也不用再跟她说。现在去问,她还能说不同意?”

  “那不就结!奶奶都说让去留随意,你还在这儿犹豫啥啊?”

  邵洋一直知道父亲做事谨慎,可不知道他做起决断来居然会如此墨迹。

  这让他实在忍不住,开始下起了猛药。

  “爸,跟你分析一下啊,你看说的对不对。”

  邵国庆看向他,语气难得的认真:“你说。”

  “咱先不说我奶奶的态度,这个最后再说,咱们先来说说这个烛台。”

  邵洋坐直了身子,表情变得一本正经。

  “那天杨伯伯在咱家分析它的来历时我也在场,当时杨伯伯就说了,这是一件非常珍贵的藏品。

  不仅仅为它是雍正斗彩,还为它品相极好,保存的特别完美。这种东西在市面上流出的极少。”

  邵国庆点了点头:“这还用你说?继续,你到底说什么?”

  “说,”邵洋顿了一下:“爸,你觉得这种东西放在咱家,你保得住吗?”

  邵国庆不禁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

  邵洋用手指指手机:“杨伯伯说的多清楚,那天他一拿过去,他们鉴赏协会的人都惊!那都是什么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们都惊,还不说明这东西值钱吗?

  如果咱们一直藏在家,从来没有拿出去过,那也不说。现在杨伯伯已经拿出去,而且已经有那么多人知道,肯定会有人惦记。这种情况下,这东西放在咱家,还安全吗?”

  邵国庆眉头皱得更深,他开口欲说,邵洋却摆摆手:“爸,没有一丁点儿质疑杨伯伯的意思,在我心,杨伯伯也是亲人,不会质疑他的人品。

  可杨伯伯也说了啊,说建议咱们不找拍卖公司去拍,说这样虽然可能会多拍一点钱,但现在买家卖家都要求实制,到时候他怕万一哪个环节出问题,再给咱家带来什么麻烦。”

  “这是杨伯伯说出来的,你有没有想过杨伯伯还有没说出口的话?”

  听了儿子这话,邵国庆也坐直了身子,表情未有的严肃起来。

  面对儿子时,再也没有那种老子的轻慢,反倒有点静等点拨的架势。

  邵洋叹了口气:“爸,也就是杨伯伯了,他真的是个好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愿意给你制造压力。

  你想啊,有人都知道烛台是他带过去的,那他肯定知道烛台的来历啊!

  就算他秉守承诺,不跟任何人提起。可烛台一天不出手,惦记的人都会去找杨伯伯打听。

  他说了,怕给咱家制造麻烦,不说,那麻烦就全转嫁在他的头上。

  你好好琢磨琢磨,杨伯伯打电话来,只是说建议你别通过拍卖行,最好是能接受他那个开私人博物馆朋友的开价,将烛台卖给他。

  杨伯伯从头到尾也没有说,建议你不卖,自己留着吧?”

  听了邵洋的话,一直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表意见的徐惠萍也急了。

  她伸手拉拉丈夫:“觉得洋洋说得对,咱家真藏不住这样的宝贝啊!

  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家里有个值四五百万的东西,吓也吓死了。

  你说,这以后还让人怎么出门啊?

  连买菜都不敢去,总害怕万一出去,家里进贼该怎么办?国庆啊,咱们年龄大了,经不起这份吓!”

  看父亲还不吐口,邵洋又说道:“至于奶奶那儿,爸,觉得你想多。奶奶可能真的不稀罕这。再说了,在他们那时候,这东西留着是祸不是福。

  奶奶既然给咱们,她肯定不会管咱们怎么处理。以不存在她会不会高兴的事儿。

  以我最近跟奶奶通信的情况来看,觉得奶奶还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说到孝顺,这跟孝不孝顺有啥关系?奶奶去世的时候,你才八岁不到,你能怎么样?

  至于以后,咱们一起啊,以后咱们一起孝顺她老人家。”

  “对对对,以后咱们一起孝顺她老人家,还孝顺我爷爷!”邵蔓也在旁边连声应和道。

  既然全家人都这么说,邵国庆也没有再固执己见。

  他想了一下,说道:“那就按照老杨的建议,把烛台卖给他那个老朋友吧。钱多一点少一点没什么,关键是稳妥。

  另外,老杨也说了,那个人是个爱国商人,开个人博物馆也是为尽量减少古物流失出境。既然要卖,也是倾向于卖给这样的人,至少人品说得过去。”

  “至于买房子,”他看看儿女,眼神变得柔和一些:“其实用不那么多钱。如果在东区买房子,这一套房子就卖吧。们老两口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这套房子卖的钱,再加上和你妈的住房公积金,即便东区的房子贵一点,也添不多少。省下来的钱……”

  他将目光投向女儿:“蔓蔓,你和翔宇也把房子买了吧,和你妈妈帮你们出首付。就选在和们一个小区,咱们也做个伴儿。”

  听了爸爸的话,邵蔓急得脸都红:“不不不,不用。爸,你不用管们,和翔宇的钱也存的差不多,最晚明年,们自己也能把首付凑出来。”

  “就这么说定。”

  邵国庆冲女儿挥了挥手:“当初是我的病来得太急,害得你们连婚礼都没来得及办。翔宇工作那么忙,还愣是在我身边伺候整整大半个月。这些事爸爸都记着呢。

  不是你妈总怕这病有反复,非留点钱,你们的首付早就给你拿出来了,也等不到现在。”

  说完,他又将目光转向儿子:“你姐这是特殊情况,你不能和她比!”

  “才不会和她比。再说了,将来是要出去读研的,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还指望姐夫帮尽孝呢,巴结都巴结不及,去得罪他干啥?”

  邵洋一句话将全家人都给逗乐。

  其实邵洋这话听上去市侩了一点,却也都是实话。

  邵蔓的老公郑翔宇和她是高中同学,两个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郑翔宇成绩很好,家境却很差。

  母亲早逝,父亲身体不好。

  当初他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可为照顾父亲,最后却选择了本地的警校。

  想着离家近,再加上警校的收费比起别的大学还是要少上很多。

  将来毕业分配这一块儿也不用担心。

  结果,他这边刚刚考上大学,那边父亲身体就出了状况。

  没办法,他只得休学了一学期在家照顾老人。

  可即便如此,老人还是没有抢救过来。在他将家里房子也卖,基本上倾家荡产之后,还是离开人世。

  以,邵国庆说郑翔宇是特殊情况。

  人品好,能力强,却没家底。

  指望他买房子,那真的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

  可两个孩子好了那么多年,又是知根知底的,他们也没法不同意。

  以,能照顾的,两口子还是想多偏帮女儿一点。

  更何况,邵洋说得也没错,郑翔宇是孤儿,将来老两口的养老,没准还真能指望女儿,女婿。

  听爸爸这么说,再看弟弟的态度,邵蔓虽然笑着,却也红了眼圈。

  她伸手在弟弟的肩膀上拍一巴掌:“谢谢,以后老姐还你。你将来出国的费用,和你姐夫出。”

  “切。”邵洋朝她翻个白眼。

  “不稀罕!就你们俩的那点工资,还是自己留着吧。存点奶粉钱早点给爸妈生个外孙,那才是正经。”

  “至于……”他哈哈一笑:“现在也是有人疼的。指望你还不如指望奶奶,知道奶奶可疼我。”

  说着,他炫耀的从口袋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在邵蔓的脸前晃晃:“奶奶给的。”

  “奶奶还给你钱?”邵蔓再次受到了惊吓。

  她觉得自己今天受刺激。

  从进门起经历的种种,已经让她快要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邵洋更加嘚瑟。

  他开始滔滔不绝的跟姐姐讲起帮奶奶卖那张邮票的事情。

  邵国庆在一边看着,只觉得心酸酸软软,同时又很欣慰。

  他知道,儿子之以和姐姐说起这个,实际上是不希望姐姐思想有负担。

  几万块钱的提成,和一套房子的首付,孰多孰少是个人都能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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