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_我在六零开闲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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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当然可以和他说。”姜晓菱在信里跟儿子写道。

  “不过,舅舅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和他说的时候注意点,别把他吓着。”想了想,她还是不无担心的又补充了一句。

  儿子说,他们现在的年份是二零二二年,小河是六二年底生的,在这个年月,也是年近六十岁的人了。

  姜晓菱想想自己身边六十岁的老人家,想想他们花白的头发,已显佝偻的身躯,内心忍不住一阵唏嘘。

  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向狼吞虎咽,生龙活虎的弟弟,眼神都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这眼神,直看得一向心大的小河中间都有次忍不住的停筷,在自己脸上,身上摸了摸,生怕是在外面玩儿的时候,把什么脏东西带来了,才会让姐姐这么着看自己。

  吃完饭,个小家伙离开了餐桌,姜立南才放下了筷子,对妻子还有女儿说道:“明天中午我和彦成都不在家吃饭,们不用准备我们俩的饭菜,自己吃就行了。”

  姜晓菱一愣,正想问一声为什么?

  姜立南就再次开了口,这一次是面向女儿:“彦成和张工一起去开会了,肯定没来得及跟说。明天是二号楼王伯伯,王全民的追悼会,我们两个都得去一趟。好歹这么多年的事,总得去送一程。”

  听了父亲这话,姜晓菱的表情有点黯然。

  是了,她想起来了,前天的时候邵彦成来说,说二号楼王伯伯加班的时候因为疲劳过度,一头栽到了机床。都没等人来得及把他拉出来,当场就没了命。

  王伯伯就是和小河玩儿的好的小团的爸爸,当场他们三个小的还专门为给小团糖吃,准备拿石头和她交易。

  他们家阿姨身体不好,生活条件一向很差,王伯伯的工资是他们全家唯一的经济来源。

  其实这件事辈子也发生了的,只是当时的她和那家人并不熟,和如今一样,也是事后才听说。

  她印象里甚至比这一次知道的还晚,还是大家参加完追悼会来,她在院子里遇到了,随口问起,才知道了这件事。

  以至于这辈子她根本事先没有想起来。

  辈子,小河和王家的小团关系一直不错。团子年龄小,小河在他面前,一直以大哥自居,两个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可这辈子,因为家里有了宁宁,美美,小河平时有人玩,又不缺“小弟”,所以和小团并没有辈子关系那么铁。

  虽然也在一起玩,可终究不像之前那么形影不离。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让姜晓菱把王家的事给彻底忘记了。

  想到以后王家几个孩子的义,姜晓菱不由得一阵心酸,多少也有了一点自责。

  怪自己没有早一点上心。

  此刻,姜老太太已经开始在一边碎碎念了。

  “真是作孽哟!人活着的时候也没见那些亲戚来帮衬过,现在人没了,他们全都跑门来了!”

  “可不是!”

  徐寒梅也叹了口气:“翟大姐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家里一堆人在那儿天天哭天抹泪,嚎丧嚎得楼上楼下都不得安宁,搞得她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我早上看到她出来打水,那脸色,啧,简直都不能看了,青白青白的。”

  “唉,现在不好看也得撑啊!不是我说,如果这一次小翟不顶过去,让那些人得了逞,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不说她,她家那些个没爹的娃娃,才真的再没好日子过了!”姜老太太摇了摇头。

  “什么情况?老王家里来人闹了?闹什么,厂里不是已经答应给补偿了吗?”姜立南听着母亲妻子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是昨天才出车来的,王全民出事故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在家,所以王家的事他更是一点也不知道。

  听他这么问,姜老太太摇了摇头,叹道:“就是因为厂里答应了补偿,那些人才来的啊!要不是有钱拿,以为他们舍得这么大老远的跑一趟?”

  “是的,他们就想等厂子把抚恤款发下来,然后把钱拿走。们看吧,这一下子家里四个兄弟都来了,全披麻戴孝的,要是不把钱给他们,那肯定会闹个没完。翟大姐那性子本来就绵软,个孩子又小。这一次要吃大亏了!”徐寒梅的声音里带出了无比的情。

  这一次王全民出事,其实应该算是一场人为的事故。

  这段时间他媳妇儿住院,王全民医院单位两头跑,还得操心家里的孩子,这才导致疲劳过度,精神恍惚,自己栽到了机床。

  按道理这种情况,厂里不追究他的责任都算好事了,根本不应该给什么补偿。

  可再怎么说,也是在厂里工作了很多年的老人,这么多年在厂里也是任劳任怨,从来没有拈轻怕重过。

  不仅如此,因为家里条件差,王全民把加班费,伙食补助看得比任何人都重,只要有要加班的情况,他永远第一个报名。

  对厂里也是做成了不小的贡献。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由己度人,都觉得不能不管,那也太冷血了。所以领导班子开会决定,给他按因公牺牲处理。

  这样就可以得到两百块钱的抚恤金。

  又因为王全民家里是三女一子。

  大姑娘王瑾好年前就自己主动要求下了乡,并且扎根当地,在下乡的地方结婚生子,如今孩子都快一岁了。

  二姑娘王荫今年十二,三姑娘王玉今年八岁,小儿子王保国也就是小团更是只要五岁,没有一个能接得了王全民的班。

  所以,机械厂决定再多给他们家一百块钱,把他的工位一次性买断了,以后不再安排他们家小孩接班。

  这样的话,这一次王全民的死,王家应该总共能够拿到三百块钱,这在如今,一九六九年,可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因为有了这笔马上就到手的钱,王家立刻变成了香窝窝。久不登门的兄弟们结着伴儿就来了,一个个虎视眈眈,全都摆明了就是要来分他们大哥的财产。

  这种情况,外人如何议论都是无用功,就是姜老太太说的那句话,除非王全民的媳妇儿翟文英自己立起来,不然她和个孩子以后必定没有什么好结果,谁也帮不什么忙。

  听了母亲和妻子的话,姜立南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王全民那个人性格内向,平时无论是在厂里还是在家属院,都不太爱跟大家伙说话。和谁的关系都不远不近,没得罪过人,可也没处出过什么特别好的关系。

  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厂里的老人,是和他们一起打过天下的。

  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姜立南就觉得自己不能不伸把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遗孤遗属如此受人欺负!

  他把吃完饭了的碗往前一推,站了起来。

  “我去王哥家里一趟,找他合计合计,总不能看着个孩子受委屈。”

  看他这个样子,姜老太太和徐寒梅自然不会不意。只是她们心里对他们能把事儿办成什么样子,并不抱什么乐观的态度。

  外面的事儿男人行,家里这种内斗,他们不在行。

  不说别的,这次王全民那几个兄弟可是把媳妇都给带来了,那些媳妇子,一个个看去可比翟文英看着有能耐的多。

  她们要是撒泼打滚闹起来,估计分分钟都能把翟文英直接闹进医院!

  厂里的那些领导,难不成他们还能和个老娘们推搡,打闹?和她们讲道理,她们也得会听啊?!

  姜晓菱对这件事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再过不了多久,王家的大姑娘王瑾就要来奔丧了。

  王家全家都是性格绵软的,从王伯伯到翟阿姨,再到下面几个姐弟,却唯独这个王瑾是个性子火爆,干脆利索,极有主意的。

  王全民虽然和姜立南他们一批从南方过来,却并没有什么技术专长。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底层的工人。

  属于最早抽签抽到名额的那一批。

  所以虽然入厂时间早,可定级别的时候定的却不高,工资待遇和姜立南他们根本没法比。

  就连房子分的也只是个小一室。

  小一室的概念就是一室一厅,进屋一个九个平方的客厅,然后一个六平方的卧室,再加厨房,厕所总共一套房子也就二十多个平方。

  这样的房子要住进去一家六口人,那个拥挤状态可想而知。

  所以,在政府刚刚开始鼓励知识青年下乡的时候,王瑾就主动申请了。

  她不仅申请了,还是真的做好了扎根农村的准备,在下乡后的第二年就在当地找了一个不错的人家把自己给嫁了。

  全程自己做主,根本就没有听父母的意见。

  据说当时王全民知道女儿要结婚,一辈子扎根农村的时候,气得偷偷哭了一场。可哭完之后又能怎么办呢?

  大女儿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比谁都明白。女儿这是看得清清楚楚,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大的前途,这辈子能不能再换一套房子都是两说。

  女儿在给弟妹腾地方,好让他们能够活的稍微轻松一点。

  如果这辈子事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姜晓菱知道,这次王瑾回来就不会走了。

  她会把那些老家来的叔叔婶婶们全打去,然后和男人离婚,后接了她爸的班儿。

  时也接过了她爸爸留下的重担,开始负担一家人的生活。

  姜晓菱现在都记不得辈子王瑾最后是什么情况了,印象里这个大姐好像一直到她死都没有再嫁人,一辈子就守着个弟妹过活。

  她其实辈子和这家人交集不多,王瑾的性格并不好,属于一碰就炸。

  那时候简直要打遍家属院无敌手了。

  护弟妹就像是护犊子,一丁点小事她能拿着扫把,菜刀追着人家满院儿跑,有时候根本不是别人的错,可她不管。

  她就护弟妹护的理直气壮,根本不讲道理。

  于是,家属院里愿意和他们家打交道的人越来越少,他们家也过得越来越独。

  姜晓菱之所以现在还能记得这么些事,还是因为小河和小团无论外面怎么样,两个孩子关系一直很好,后也是一批兵走的人。

  虽然没有分到一个军区,可好歹也是一直有来往。

  姜晓菱以为过天王瑾才会来,可没想到就在当天,就在姜立南去找王厂长说话那会儿,她就带着男人孩子一起回来了。

  不,不是她带着男人孩子一起回来,是她自己来,然后男人抱着孩子,死皮赖脸跟着她,一起跟过来了。

  王瑾进家属院的时候,院里的阿姨,伯妈们看见的差不多都迎了过去。

  嘘寒问暖,劝慰了一通之后,全都悄悄的跟她说了家里的情况。

  机械厂家属院有一点是真好,那就是偶尔会窝里斗,但谁家出事了,大家都会不约而的一致对外。

  现在王家出了事,家里又坐了那么一群讨债鬼,院里的家属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想帮忙吧,人家好歹是亲一窝,一个妈生的。这种家事,外人不好随意掺和。

  可不帮忙吧,眼睁睁的看着翟文英和孩子们明显干不过那些人,大家心里又急得不行。

  王瑾这一来奔丧,就让那些家属们仿佛全都看见了希望。

  因为谁都知道她是老王家唯一能扛得住事儿的人。

  所以,王瑾一进家属院,都没有来得及家,就被个阿姨,伯妈的给围住,后干脆被带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家里,一群人给她出起了主意。

  也不知道那些家属们跟王瑾到底说了什么?

  反正她从那个阿姨家里出来之后,根本连家门都没进,先是制止了男人,孩子的继续跟随,然后自己径自去了厂里。

  在厂办,党委待了整整一个下午,晚才了家。

  那天晚王家大闹了一场,闹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他们家在二号楼,姜晓菱住五号楼,隔着那么大老远,都能够听到从外边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叫骂声和哭嚎声。

  然后就听到楼楼下邻居们出门的声音,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估计大半个家属院的人都不睡觉,全跑去围观了。

  姜晓菱却并没有去。

  儿子昨天就和她说过了,今天小河夫妻两个会到宁林,然后会住在他们家。

  他会在白天的时候,和舅舅说一下这个事,如果不出什么大的差错,晚会让舅舅和她还有爸爸一起说说话。

  所以,别人家的事,姜晓菱现在根本顾不,她和邵彦成都在耐心的等待着八点,等弟弟线。

  时间一到,姜晓菱以快的速度进了仓库,然后果然看到红灯在亮。

  熟练的点进收件箱,还没有来得及点开未读信件,先被仓库里竹篮一个新的标签给吸引住了。

  那个标签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照片。

  照片?

  儿子又给她寄照片了?

  姜晓菱很是高兴。

  她直接点开,果然,一叠照片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只看了一下背景,姜晓菱就知道这是在儿子家里照的。之前过年的时候,儿子给她寄过全家福,背景也是这个房间,连背后的那副山水画,都一模一样。

  当时,她还在照片看到了孙女婿,那个叫做郑翔宇的孩子。虽然儿子他们还没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他也不知道还有自己这个奶奶的存在。

  可并不耽误姜晓菱相看孙辈儿。

  看那孩子样貌堂堂的,她看着也很欢喜。

  今天的照片,并没有郑翔宇。

  只有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和另外一对夫妇。

  那对夫妇看去大概四十出头的年龄,两个人都很精神。

  男人看着,多少还和自己的父亲长得有点像……

  和父亲有点像……等等!

  姜晓菱猛然睁大了眼睛,盯着照片使劲的端详!

  越来,越不敢相信,这个人,是……小河?!

  这眉眼,表情,还有额角右上方的那颗小痣,跟小河一模一样!

  可,要是小河的话,那今年应该六十岁了啊?

  他怎么,他怎么看着比爸爸还年轻?!

  爸爸今年也不过刚刚过了四十!

  这有一点要退休人的样子?

  姜晓菱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赶紧把照片攥进了手里,又去重新点开了收件箱。

  “姐?姐,真的是你吗?我是小河啊!我没有想到,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活着!是还活着,并没有死,对吧?

  哎呀,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我这会儿脑子是乱的,我不敢相信。就算是庆庆把这些事全都跟我说了,我还是不能相信!姐,是我姐吗?”

  一把信打开,姜晓菱先看到了这样的一段话。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小河自己写的,还是托洋洋或者蔓蔓代笔,反正,用词造句绝对的原汁原味,和他平时说话时的方式一模一样。

  看得姜晓菱的眉眼不由自主的就舒展了许多。

  小河在信的后面介绍了一些他目前个人情况,其实这些之前儿子都跟她说了,无非小河说的更详细一些。

  小河现在的情况是还有半年才到退休年龄,但是已经在现岗位任职五年。

  按照规定,在一个岗位干满五年,就必须换岗。

  可他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再去新的岗位,所以就先免了职在家休息,然后静等退休命令到达。

  到那个时候,就可以去办理退休手续了。

  所以如今的他正是无事一身轻的状态。

  以前在职的时候,天天忙于工作,小河觉得自己对家人的关心实在不够。

  特别是在得知了外甥邵国庆年纪轻轻就做了那么大一个手术,差点和大家天人两隔之后,小河更是受到了巨大的震动。

  现在只觉得什么也没有家人重要。

  所以,在接到免职待命令的通知之后,他一天都没有耽搁,立刻收拾行李,带着妻子开始到各地旅行。

  这是姜河承诺过妻子无数次,也失诺了无数次的一个约定。

  现在无官无职,时间充裕,他就想从这件事开始,然后慢慢的将之前亏欠家人的,一样一样全都补。

  宁林来看望外甥,原本只是姜河他们夫妻旅行中的一站,可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给他惊喜大的一站。

  看完信之后,姜晓菱并没有急着给他信,是先重新回到了家里,将小河的近况和丈夫说了说。

  她说得眉飞色舞,邵彦成听着却说不出是怎样的心情。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接受了儿子,孙子们的存在,也确确实实的相信了妻子的话,相信她确实是重生来的,比自己多了一世的记忆。

  可儿孙毕竟是现在都还不存在的人,对邵彦成的触动也并没有很大,接受起来相对容易。

  今天,妻子却告诉他,晚要见的人是小河,六十岁的小河!

  这就让邵彦成有点接受不了了。

  因为天气越来越热的缘故,现在一般情况下家里不太放几个小的在外面野。

  怕中暑。

  他们家的房子大,又有一间屋子是空的,活动得开。里面还放着谢强之前的那些小人书。

  所以,仨小家伙就把他们家当做了游戏的基地。经常一天一天的在这儿待着。

  今天下午,他那个小舅子还在家里待了半天,和双胞胎,仨人撅着屁股在小屋里拍了一下午的纸三角。

  拍得脑门上,脖子全是汗,满手都是灰。

  他进门的时候正看见那小东西被他姐追着在给灌凉白开……

  现在,她却一脸笑容,眉飞色舞的跟他说,那小子六十了,已经退休了,身体很健朗,看去比岳父还年轻……

  ——邵彦成只觉得自己脑子都乱了。

  姜晓菱说了好一会儿,却并没有从丈夫这里得到回应。看到他依然板着个脸,连个笑容都没有,她有点不高兴了。

  她伸手在他的腿上推了推:“有没有听我在讲话呀?”

  邵彦成像是一下子醒过来了一般,连忙点了点头。

  “听着呢,说小河陪妻子在全国旅游。”

  听到他的答,姜晓菱总算是满意了。

  她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有机会,也去全国旅游一趟。

  小河说了,他现在是因为身份特殊,还要经过一个什么脱密期。等脱密期结束,他还准备带着妻子去全世界旅游一下。

  彦成,说以后的日子真的就那么好吗?能走遍全世界呢!

  觉得,我们也会有那样的机会吗?”

  她将头靠在丈夫的肩膀,用手环住了他的胳膊。虽然没有再说话,可是眼神里却充满了渴望。

  邵彦成握住了妻子的手,很坚定的点了点头:“可以的,我们将来一定也有这样的机会。

  他一个小屁孩能够做得到的事,觉得的丈夫会做不到?放心,我一定能够让你,比他的妻子更早的有这一天。

  到时候咱们先去全世界旅游,也让他个小屁孩羡慕羡慕咱!”

  听丈夫一口一个小屁孩儿,姜晓菱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虽然她觉得那一天肯定还很遥远,但这会儿的心情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怅然。

  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她娇嗔的捏了丈夫的手一下,骂道:“那是我弟弟,怎么这么说他?什么小屁孩,要是有胆子,倒是在我爸爸妈妈面前说呀?在我面前说,算什么能耐?”

  邵彦成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哪里说错了?他不就是个小屁孩儿?我这还是跟学的,今天下午追着他喝水的时候,不也是这么叫的?行了,赶紧去给那小东西回信吧,别让他等急了。”

  听到他这么说,姜晓菱迟疑了一下。

  她用手指了指窗外。

  因为天热,大家的窗户都是打开着的,这都多晚了,外面还能听到王家那边的争吵声。

  刚才那声音还是闷闷的,听得出是在屋子里关着门吵架。

  可现在战场已经发展到了户外,可以感觉到现在他们是在院子靠近大门,车场的位置吵。

  那可是家属院最大的一块儿空地,在那儿吵,全院子的人都能听见。

  这明显就是撕破了脸,要闹到全院儿人的面前了。

  “说,今天这事儿我要不要和小河说一下?或者,问问以后王家会变成什么样,也提前有点准备?”

  姜晓菱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有辈子的记忆,她要是想管闲事,天天什么也不用干了,就只在这儿拨乱反正好了。

  要真那样,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都不会够用。

  可她不愿意这样。

  她总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并不需要外人干涉过多。

  她重生,能够影响自己周遭人的命运,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能力有限,她又不是神仙,轮不到她去普度众生。

  可今天,王家的这场大闹,偏偏发生在她和小河联系上的日子,这让姜晓菱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总觉得冥冥中自有天意。

  会不会这两者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所以,她开始有了一丁点的纠结。

  邵彦成想了想,答:“想问就问一问,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按照你之前说的,咱们这里和庆庆那里实际是两个不的空间。

  即便一些事在咱们这里有了改变,也并不能给他们那边带去什么影响。既然这样,问不问妨碍都不大,咱们单凭本心去做就好。

  也犯不着纠结,好奇就去问一下。把这边的情况和小河说一声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和小团那个孩子还有没有联系?

  十年的时间,不是什么友谊都能经得起这样的磨砺。”

  听了丈夫的话,姜晓菱思索了一下,说:“那我还是跟他说一声吧。不管他现在和小团还好不好,至少他们曾经是朋友。多说两句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姜晓菱回到了仓库,给小河回了一封信。

  在信里她先是对和他相认表示了开心,又跟他说了父母还有奶奶的近况。时还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中的他,再也不是家里的独子,他现在有一对双胞胎的弟妹,如今也是一个哥哥了。

  在信的后,姜晓菱轻描淡写的写了句小团家现在的情况,说了他父亲前天去世了,今天他大姐从乡下来了,然后家里现在闹得不可开交。

  她说她不记得辈子事情闹得有如今这么大,不知道是自己当时忽略了,还是确实事情有变化?

  问小河现在还和小团有联系吗?那孩子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他们家如今的日子,想必也比以前好上很多了吧?

  姜晓菱将信发出去后就离开了仓库。

  她原本以为弟弟的信怎么也得到明天了,因为小河在之前那封信里说了,他们要在国庆家住一个月。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她洗漱完毕,脑子里就又响起了叮咚的提示音,告诉她收到最新消息了。

  姜晓菱赶紧重新回了仓库,然后果然就看到了小河的信。

  这封信不长,可是能够感觉得到,小河的心情非常的激动!

  他在信里说,他大概在两个月之前,才刚刚和小团见了面。

  现在的小团日子过得还行,虽然早早的就从部队转了业,可在地方上也算是身居要职,在物质方面,没有任何困难。

  可是他的心情却非常糟糕,见到小河的时候甚至还落了泪。

  他说他大姐刚刚去世,去世之前还念念不忘,让他们继续去找二姐的下落。说如果找不到,她就算是死了也没法闭眼。

  小团说,他们一家子这些年,全都活在一种负罪感中。

  自从知道二姐并非像他们以为的是回了老家,好躲避下乡,是被大舅和大舅妈骗去给卖到了山里之后,他们一家子就再也没有过过一天的踏实日子。

  他大姐那个性子,是视弟妹如命的。当年为了照顾他们,甚至不惜与对她那般好的姐夫离婚,连孩子都不要了,就是为了担起一个长姐的义务,照顾好这个家。

  可偏偏,把妹妹给照顾丢了!

  当初是他妈偏听偏信,怕二姐要被下乡,然后把二姐送的老家,送到的大舅手里。

  在听说女儿被卖之后,他妈一病不起,没多久就病故了。之后他大姐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将找他二姐的事儿变成了一辈子的执念。

  现在,临死临死了,还把他和他三姐叫到跟前,逼迫他们答应还会继续找下去。如果他们一天找不到,她在地下,一天都不会闭眼。

  小团拉着小河哭得不行,说几十年过去了,他们都快把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全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一丁半点儿的消息。

  究竟还要怎么找?

  可不找吧?他和三姐都是大姐拉吧大的,在他们心里,大姐的分量甚至超过了父母。

  要是做出了违背大姐心意的事儿,小团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深深的负罪感中。

  小河在信里对姜晓菱说:“姐,我明白,我们不是一个时空,即便在那边帮助小团一家人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对于我这边的他,也不会有太多的帮助。

  可我还是想请求,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他们一把。

  至少不能看着王荫姐,就那么被活活的推入火坑。

  起码,让你那个时空的小团,将来不会再重蹈覆辙,有抱着好友痛哭的日子。”

  看了这封信,姜晓菱震惊的好一会儿缓不过神儿。

  这个消息,她一点都不知道!

  一世的时候,王荫被家里送老家的事儿大家都知道。

  那时候其实也不止是她一个人走这条路,其实很多人家也都以各种理由,想办法把家里适龄的孩子送了老家。

  反正都是下乡,老家,走一套手续,算是当地的下乡青年,然后再把手续返到街道,是那时大家心照不宣的对付政策的方式。

  既然躲不过,都是要去农村,到自己家还有亲人相帮,总比去那随机分的,不知道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要强上百倍吧?

  所以,当初王荫走这条路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相反,那些原本就是城市贫民出身,乡下没人,没亲戚的人家还都羡慕到不行。

  可谁知道,原来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现在了解了事情真相,再想起来,姜晓菱还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她印象里,王瑾刚城的时候,性子并没有后来那么各色,待人还是大方温和的。

  她是从她妈妈病死后,才越来越古怪,对弟妹才看得越来越紧。

  大家都说她是因为父母双亡,搞得性格大变,如今看来,可能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妹妹被卖了这件事。

  姜晓菱记不清楚辈子的王荫究竟是什么样了。

  这辈子的她,其实姜晓菱印象也不深刻。

  他们一家子都不是那种性格开朗的,在家属院存在感都不强。

  可这,也绝对不是让她一个好好的,十岁的小姑娘被卖的理由!

  姜晓菱快速的给小河回了一封信,跟他说:“这事儿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多注意,会尽最大努力不让同样的惨剧再次发生。”

  写完发出之后,她离开的仓库。

  她想先将这件事和丈夫说一下,然后还想下楼一趟,看看王家现在到底闹成什么样子了?

  她这会儿,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去重新认识一下王家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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